“那是上等的沉香，有安神之效。”这话却不是莲儿回的。
莲儿早在听到第一个字的时候，就惊了脸色，转身跪在了脚踏之下。
来人一身白袍，几乎听不到脚步声。
几乎是一种奇异的冲动，蛊惑着沈慕渊撑起上半身，去看那个人，去接近那个人。
一张莫名有些熟悉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小家伙你醒了？”
男人盯着沈慕渊，一步一步走近，白色长袍飘逸，腰间垂落的香囊随之缓缓摆动。
“凌，凌……”沈慕渊动了动嘴唇，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个名字来，明明就熟悉得仿佛就在嘴边。
随着这人的接近，那股沉香的味道也越来越浓郁。先前还是悠远朴素，气味内敛，此时，却浓烈得让人心中发慌。
“沉香去秽，最是静心凝神的好东西，有了它，你身体里的小家伙，会乖上许多。”
沈慕渊本能地想要靠近，可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拼命阻止。
他僵在那，眼睁睁看到一只手，伸到自己面前，甚至无礼地摸上了自己的脸。
沈慕渊瞪大了眼睛，本能的想要将那只手打下去，却发现手一动不动。
“这眼神……”
那人微微一笑，“倒是像极了她。”
沈慕渊莫名地颤抖了一下，“谁？”
“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
那人定定瞧他，见他神色迷茫，仿若新生，又笑，“小家伙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沈慕渊如遭雷殛！
“我，我的名字？”他心里顿时一慌。那种无处可寻的不安定之感，终于找到了源头。他仿佛大梦一场，醒来记不得梦里，更不记得自己是谁。
“你叫沈慕渊，是我的，义子。”那人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要称我一声父亲。”
“父亲？”
沈慕渊诧异，心里泛起一股奇异的安定感，仿佛就是这样，他与眼前这个人亲近，甚至能记起一些熟悉的片断，尽管这些片断都是转瞬即逝，却因此构建出了一个有着真实轮廓的世界。
跪在地上的莲儿不敢抬头。
那人满意地笑了。
“傻逼！”
突然又一个声音在沈慕渊耳边炸开。
他张惶四顾，却被一只手固定了下巴。
“怎么了？”那人微微皱眉，探究地望着他的眼睛。
沈慕渊艰难地摇了摇头。
……
深秋的岳家城中一片热闹。
原本因为九阴教占据而封门闭户或是逃走城外的百姓，又都回到了城中街上。
沿街叫卖声不绝于耳。
“不过短短月余，这些百姓便都忘了岳家了。”
茶棚中，几人围坐。
岳家二叔有些自嘲，有些感慨。
神医嗤之以鼻，但没说话。
陆无为他师父斟茶，道：“对于百姓来说，能让他们吃饱穿暖的，就是好人，真正是谁，对他们而言并不重要。”
“听说，白家与张家已经让朝廷的人马进驻了，百盟恐怕是要分崩离析了。”岳二叔叹了口气。
“你倒是忧国忧民，何必跟我们走在一起？”神医冷笑。
岳二叔仍是不习惯对方对自己的冷淡，闻言露出一个苦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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