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以后的岁月里,我尽量提高技能,最好制造的梦境就像那曲华胥引,让人永远走不出来。

曾有无数次想把制服一脱,辞职走人。然而现在却终究不能了:未来的三年,我得修史。突然就有一种“算了先把书写完再说”的感觉。虽然会长大人鼓励说,“希望志书出版时也能喝到你的喜酒”,但前者很容易,后者,真是难啊。

反正我已经发现了,外界的期望没个完,结完了婚肯定又说,生个孩子吧,生个二胎吧,买个学区房吧,读个好高中吧

那别开始了,毕竟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这一年,也曾有很多希望,也曾骄傲得意,当然也有很多看不到的挫败。至于手断了这件事,实在在意料之外。好好的一根骨头,为何就能摔脱了节呢?

对于人生的态度原本便是万物可有可无,遇见自当珍惜,分别也不会眷念。反正活着总是要费很多的心神,做很多的交易和交换。可也正因为如此,那冰冷秩序外的一点温情才更让人觉得眷恋。银魂里独爱矮衫和神威,因为,遇见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即是如此,那么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无所谓理想也无所谓期待,只是,请让我也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吧,于绽放处默默地看这冷漠的烟火人间。

人生的不可预测常常让我惊讶。比如,当我苦学业务,下决心在现场大干一场时,突然晚上不用值班了比如,本来的想法是在退休后回首一生不胜感慨,修修史写写回忆录,没想到自个工作两年就去修史了。所以我也不定什么新年计划了,就这样吧,很多事刚做到一半,明年还得继续。至于其他的,一命二运三风水,更是只能顺势而为。只是我知道这人生原本是河流,如果不能冲毁堤坝,那么便悠悠地积蓄力量,直到遇见命中注定的那一场暴雨。

学土木工程的我,太了解洪水这东西是怎么产生的了。

曾在杭州的茶山前闲坐,手里一盏清茶,桌上的茶点甜腻。在那一刻,我想,如果能在惊涛骇浪,与一生所爱隐居于此,大概是幸福的吧。然而,如果没有那些百转千回,年纪轻轻便沧海尽余生,实在也太无聊了

梅特涅辞职的时候说,三十年来,我一直是那抵御洪流的堤坝,直到最后波浪淹没了它。但波浪并不会从此平静下来,因为使其躁动不安的并非堤坝,而是他们内心的不安。而我看着年高德重的会长大人,总觉得其实活着大可不必心浮气躁,没什么可以急的。毕竟来日方长,既然这活着无非是和各种不可测做角力,那么端杯茶,看它的变幻无穷,大概也很有趣吧。

江户时代的花宵道中,女子踩着高高的木屐,在寒风里摇曳满头珠翠。人生总归是辛苦的路,那么,不如华衣丽服,以明艳妆束盛大开场。反正呢蝴蝶总是要被捕捉的,哪怕是身披蓑衣如枯叶蝶也不能避免。既然如此,还不如那些凤尾蝶呢,华丽绽放,被捕捉着却又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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