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亡清点出来没有?”

司马徒朝庄思平问道。

“战死的兄弟一共一千六百五十三人,受重伤不能继续战斗的共七百二十八人!”

庄思平看着军报上的数字,哽咽的将伤亡情况报给了司马徒。

听完后,司马徒神色平静的点了点头,道“依照今日的情形来看,陈军的伤亡比我军要多出三到四倍!”

庄思平点了点头,转而又道“末将看今晚将士的氛围有些低沉”

“唉”

司马徒叹了一口气,他早早就预料到了这个情况。

当时还在奋战的将士,或被鲜血溅撒、或因战吼、战鼓声影响,诸如此类因素,让秦军将士在当时的环境下,悍不畏死。

夜晚来临之后,当他们吃过饭喝上一碗热汤以后,脑海里就会忍不住的想今日厮杀的场面,看着身边的同袍一个个倒下,一种来自对死亡的恐惧蔓延上了他们的心头。

“走,出去看看吧!”

庄思平点了点头,跟着司马徒走出了营帐。

一路走去,营帐外尚有几千个将士扎堆的围在一个个火堆旁边取暖。或者说,眼前的这团火焰能够给他们带来一丝希翼!

司马徒一眼望去,几无一人说话,个个都面无表情,双目失神,气氛十分凝重。

“晚上一定要注意陈军动向,未参战的两万将士分为四组,轮番守夜!”司马徒向跟着他一起来的庄思平吩咐道。

“诺!”

等到庄思平走后,司马徒看着营帐内的将士死气沉沉,心中颇感焦急,左右思虑。

“砰!”这时,司马徒背部一痛,便感觉被一个重物撞了一下。

司马徒转过身,看着跪倒在地的两个士兵,皱着眉头低喝“你们在作甚!”

两名士兵颤抖着身子不敢回话,只是低着头一个劲的喊将军赎罪。

司马徒愈加烦躁起来,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旁边那个半人高用黑布包着的东西,皱眉问道“这是何物?”

士兵抬起头看了一眼司马徒所望之物,颤颤的回道“战鼓鼓!”

“战鼓”

司马徒嘀咕一声,眼中陡然闪过一丝精芒!

“下去吧,小心点!”

说完,司马徒匆匆的走到了正在清点守备资源的郭晓旁边。

正在清点资源的郭晓听到背后的异动,转过头见司马徒朝自己匆匆走来,心中微微一惊,急忙行了军礼。

“大将军!”

司马徒连连罢手,直截了当的说道“把所有会击战鼓的人都喊到城中心来!把所有战鼓也都搬过去!”

郭晓不明觉厉,痴痴的点了点头,立即转过身朝库房士兵喊道“叫些人把所有战鼓全部搬到城中心去,把战鼓营的人也全都叫上!”

不一会儿,整整八十口大鼓在城中心排成四列,战鼓营的将士皆手拿鼓锤,目光都聚集在眼前那个身穿黑甲,神情严肃的大将军,司马徒!

司马徒转过身来,扫视了一眼战鼓营的将士,问道“可听说过我大秦的无衣?”

闻言,众将士的腰背都直了直,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首大秦战歌,莫说是秦军将士,就连七岁稚儿也都能熟唱。就连远在秦岛的那些子民也是代代相传。

这首战歌,也是战鼓营必修之一。

“敲!”

司马徒嘶吼一声,猛的转过身背对着战鼓营。

咚咚!咚咚!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司马徒站在那里唱着无衣,声音中带着一股悲愤,一股不屈的意志!

身后,战鼓营的将士们顿时饱含泪水,嘴唇微动,竟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戈戟,与子偕行!”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一道道歌声,嘹亮高亢的歌吼声伴随着浑厚的鼓声迸发而出,只在瞬间小半个新阳城便听了响!

不少经历了血战有些麻木的将士,听到这道歌吼声,充满恐惧、迷茫的内心渐渐泛起一丝涟漪!

一些脑袋灵活的将领在一刹那便明白了大将军司马徒的用意,当即大吼“整训结束!自由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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