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夏括深吸了口气，道：“……毕竟现在我白住人家的房子，总觉得该做点什么，再说我想为以后到我自己的房子粉刷时积累些经验，所以主动揽下了。”
“那我帮你吧！我今天也没事！”
“算了，这点粗活不用你吴大美女帮忙了。再者油漆味呛鼻，里面的甲醛对身体、皮肤的也不好。”
“你说的好有道理，但是……”
但是，吴芳林还是没道理地跟着夏括上楼了。
打开门，罗宇楠家果然有种说不出的怪味。客厅到要粉刷的卧室之间的过道上铺着报纸，临近的沙发上也盖着塑料薄膜，害怕溅上油漆。
正粉刷的卧室地板上是铺了好几层旧报纸，一滩一滩白浊的地上摆着个破木头人字爬梯，旁边几桶油漆。
吴芳林好奇地把举着一个长柄的油漆滚子。
“别乱动。放下来。天花板是不刷的，保持原来的白色就好。今天，我们只把四面墙刷上天蓝色涂料就好。”
“蓝色的油漆涂料是这个嘛？”吴芳林打开盖子就要往里放。
“等一下，我还要兑水！把这个给我……”夏括把吴芳林手里的长滚子夺走，又指了指另一个没开封的油漆桶上的猪毛刷子，“你还是用刷子吧！这个滚子要求技术的。”
“切小气样！”吴芳林撇撇嘴不情愿地拿起刷子。
“你来刷腿线下的部分，注意如果刷漆时刷到开关面板门窗框及家具上，要及时拿布擦掉，要不干了就难擦了，特别是踢脚线。”夏括说完做了示范，跪在地板上，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持着毛刷平稳地移动，“记住一定要后一刷子压着前一刷子，防止漏刷。一刷子刷过去后可以来回刷几下，这样会更均匀。”
夏括刷了几下，站起身：“怎么样，没问题吧？很简单的。”
吴芳林抱着胳膊，无理取闹道：“为什么我跪着，你站着。”
夏括嘴角抽搐了下：“那你蹲着也行。”
为了防止油漆滴落，两个人互向相反的方向粉刷。之前天花板和立墙之间夏括已经刷了条宽度不一的天蓝色条纹，所以也不用上梯，直接站着滚滚子。
夏括将滚筒浸没在桶里，均匀地挂上漆，左手在前，右手在后，持滚杆于两侧，轻轻地贴在墙上，然后右手用力按在滚杆后端，并用均匀的力道细细地研磨……一道饱满的油漆就印上去了。
吴芳林看了看夏括的动作，刷了几下就感觉有些无聊，
“最后，他送了命吗”吴芳林问起了书中她最喜欢的男二号生死。
“你得自己去看书”
“你告诉我不就行了？”
“你不能先看结局，那样悬念就没有了。你得自己看书。”
“我就是这么看书的，如果我喜欢结尾，我就会去看它。如果我不喜欢结尾，那我就知道不必去浪费我的时间，所以快点告诉我，最后他死了没有？”
“……”
“……”
“……他没死！”夏括咬着牙最后道。
“那就好，瞧，现在我想看了！”
“你就那么喜欢男二号，男一号有什么不好的？”
“因为女主和男二号相处的时候最自在，那时的她才是一个真正的人，才是真正的自己。而在男一号或者其他倾慕者眼里，她被物化了，不是高高在上的女神，就是什么富有爱心的英武公主……”
十分钟过去了，谈兴减淡的两人开始专注于刷墙，天色也渐渐转暗，露在外面的火线零线临时搭接着，吊垂个灯泡，房间里寂然无声，只见吊灯摇曳，人影转折。
一个小时后，夏括完成了自己的部分，吴芳林则还有一段。夏括决定帮帮她。夏括跪在吴芳林的身旁，不经意地瞥了眼身边的吴芳林。吴芳林反穿着防油漆溅滴的深色罩衣，提着手腕摇着刷子，半跪在他身旁，瘦瘦的白色高领毛衣领微微编起，露出半截修颈，莹白细腻，宛如牙雕玉琢，一头青木亚麻灰色的短发随意披散着，昏暗的白炽灯将她的半片面庞勾勒出来，轮廓竟是奇美，长长的睫毛更似被染了一层融融的金色。
夏括望着这女子的侧颜，恍惚间只觉心中和馨安宁。
“喂，你看什么？”吴芳林察觉到了他注视的目光，看到夏括异常，忙奇道：“……是我脸上有油漆印记了？”
“还真的有啊！你看”夏括边说边探出手从身旁掠过，右手无名指掩藏在掌下沾了些地上报纸的油漆，然后伸到吴芳林的脸旁，用没有油漆的中指刮了下脸庞，却摊开染了油漆的无名指让吴芳林看。
“啊”大惊之下，吴芳林忙用左手手背去擦，结果什么也没有。
“哈哈哈什么都没有，刚才我骗你的。”整盅的夏括语气欢快。
“讨厌。”吴芳林羞恼地下意识一甩手上的刷子，却忘了刷毛上还挂着油漆，一下子溅上了夏括的脸。
夏括躲闪不及，中招了，半蹲着的他脚下一踉跄，躺翻在地。
吴芳林开心道：“看你还敢整我。哈哈活该！这就是整人者反被整。”
却不想，夏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手捂着右眼，“啊我的眼睛。油漆甩进我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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