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尊贵的女子莫过于当皇后,难道他要……

愔愔急忙起身,苏流羡微微用力按住了她的肩膀,让她继续躺下:“别动,安心修养,昨日在娇凤殿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不过很快,愔愔,很快一切就都结束了,那时你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你愿意相信我吗?”

愔愔看着男子容颜虽然疲惫不堪,可是眼神却极亮,里面仿佛有光在闪,她愿意……愿意再相信他一次,毕竟他给了她一个全新的天地。

“愿意吗?”

女子点了点头,似嫌动作不够明显,于是哑着嗓子说:“愿意……流羡,我愿意。”

苏流羡小心的扶起愔愔,端起身侧的白玉盏喂向她:“来,喝些水,润润喉。”

愔愔浅浅喝了一口,便把白玉盏推向苏流羡,眼神发亮的说:“你也喝。”

“好,好,我也喝。”

苏流羡午时又进了一趟宫,之后的几日都在府中陪愔愔,下人丫鬟们都在说王妃好福气,遇到了王爷这般贴心的夫君,后院一个侍妾没有不说,还从不去烟柳之巷。

“王妃,你拿那线篓子干什么?”

“我想替流羡绣个荷包。”愔愔捏着篓里的紫线莞尔说道。

“荷包?正好,快到咱们苍冥国一年一度的露花节了,届时您就可以在那日把荷包送予王爷,以表心意。”小枚为愔愔奉上一杯茶水,开心的说道。

“嗯”

愔愔点了点头,她说了要相信他,便不会再去想他人的话。

“王妃,来喝茶”

分神的愔愔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却突然睁大眼眸,纤手指向小枚,不可置信的说“你……你下药。”

小枚嘴角的笑意一凝,脸上是愔愔从没见过的阴冷。她的手一抬,随即愔愔便陷入了昏迷。

愔愔再次睁眼,是在一个密室之中,她躺在一张寒冰床上。对普通女子来说,那是极为阴寒有伤身体冰床,可是对愔愔来说,这却比府中那张檀木床舒服多了。

她有些乏力坐起身来,便看到眼前三丈有余的空地上摆着一个翁,那翁很大,边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一圈转着一圈,在昏暗的摇曳的烛火下,有些阴森恐怖,让她不由得生出一丝怕意。

她悄声对自己说:要相信流羡,他一定会救自己的。对,他会救她的,就如同冰湖那次,他将自己带出无边冰域,让她会哭,会笑,会爱人,也让她懂的了嫉妒。

没有人来,也没有人送饭进来,愔愔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知道烛火燃尽,她在黑暗中坐了许久许久,久到仿佛回到了一年前,她独自生活在冰湖。

那时,她就经常抱膝坐在一望无际的冰面上,看着朝霞绽放,看着红日中空,看着最后一丝余晖散去,朝而复始,永无尽头。

突然有一日,来了一个人。

他满身冰渣,脸颊发青的倒在她身前,眼眸含着笑意灼灼的看着她,那笑眸好似她每日看到的那轮红日一般璀璨,在她的心底激起一道久久不能平息的波纹。

他问:“你是谁?”

她看着脚边的男子,小声答:“我不知道。”

他似是有些惊讶,沉思一会儿,又道:“愔愔于思,夔夔于守。愔愔,今后你就叫愔愔,我一人的愔愔。”

那日,他看着冻极了,仿佛快死掉一般,可是说完那话后,他又挣扎着站起来,慢慢走动,随后快走,最后绕着她跑步,带起的阵风吹起她披散的乌发,凌乱而又柔顺。

停下后的他,汗出溱溱的向她伸出一只骨指分明的大手,眼神也极其黑亮,含着笑意对她说:“走,我带你离开这里,从此以后,你便由我苏流羡照顾,我一定会让你开心。”

他会让自己开心的,一定会的。愔愔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外面有细碎的说话声穿来。

声音很弱,可是愔愔还是听清楚了。

“五弟,今日我邀你前来,只是为了一件事,那就是落音的病又犯了。”

“皇上,元妃娘娘病了,就要寻太医,臣弟对医术并未涉猎,而且,臣弟的王妃已失踪多日,现在还没有找到,请皇上容臣弟先行告退。”

是流羡的声音,愔愔激动的滚下热泪。她急忙伸手向墙边走去。可是眼前太过漆黑,她只能用手摸着,以防跌倒。指尖忽而出现一个冰凉的东西,她把手附上,连绵不断地纹路,冰冷彻骨,意识到这是什么后,她顿时向后跌去。

心里蔓延的恐惧,让她不由得向后退去,直到后背抵住墙壁。

于是,她爬起来用力的拍打墙壁,嘶喊着苏流羡的名字,可是外面似乎听不到,交谈声还在继续。

“五弟,别装了,我知道直到现在你还忘不了落音。趁你出征。强娶落音是我不对。可是那时你已经有了父皇的宠爱,风光无限,凭什么落音还喜欢你。既然如此,我便是强娶也不能让你称心如意。可是落音……她……嫁与我为妃,心心念念的还是你。日日面对着一张冷冰冰的娇颜,我心里的嫉妒也在一日日滋长,直到我自己也控制不住。于是登基后,我只封她为元妃,并且故意冷落了她一段日子,任由宫中妃嫔暗害她,可是我没想到会把她逼出病来。”

“因此,我想了许久才决定,等她的病好了之后,我便放她出宫,和你在一起。”

“皇兄说这话,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不过幸亏你一年前寻到了药材。如今朕已把那药材取来了,只待炼药。你以后要好好对落音,别像朕一样伤害她。”

“皇兄,愔愔……愔愔在你手上,你怎知道……她是……”

“我一直派人盯着你的动静,一年前,你去藏书阁翻阅古籍,又只身前往那传说中的冰湖,不是为落音寻药,又是为何?”

“确实,我去冰湖是为寻药而去。”

药……她是……药,愔愔失神的坐在黑暗之中,仿佛刚才那一番动作已经耗尽了她的体力,再无一丝余力去思考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原来娇凤殿的那个女子说的是真的。

“你以为流羡喜欢你?”

“娶你,他不过是为了我。”

为了她,为了她,一切都是为了她,呵呵,还真是好笑,曾给予她救赎之人,不过是将她推入另一个深渊罢了。

无尽的黑暗之中,声音不知何时消失了,而愔愔的心仿佛也在黑暗之中随着那声音一同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密室的门忽然开了,进来一个人,是白落音。

愔愔抱膝坐在墙边,并不关心来了什么人,她还想,若是她没有离开冰湖,现在会如何?会如此心痛吗?

“呵,你饿了吗?”

饿?愔愔并未觉得饿,只觉得有些心疼,像是有人拿针扎她那般疼的难忍。

“知道你被关了多少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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