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往天海的飞机还没有起飞,徐少棠的电话已经响了起来。

“你在哪里?”电话里传来季如书的声音,语气中明显带着无尽的幽怨。

听到季如书的声音,徐少棠一拍脑袋,他这才想起,自己匆匆从法国回来,好像将她忘在巴黎了……

“我在京城,正准备回天海……”徐少棠有点心虚的说道。

身处巴黎的季如书脸上瞬间变色,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心中的怒火却无论如何都压不住,良久,季如书终于还是爆发了出来,冲着电话大骂道:“徐少棠,本小姐和你没完!”

实在太气人了,强吻了自己就消失,之后电话一直打不通,好不容易打通了他的电话,他却已经丢下她,独自回到了华夏,没见过这么没风度的男人!

徐少棠自知理亏,歉意的说道:“抱歉,我家中有点急事要处理。这样吧,等你从巴黎回来,我再请你吃饭,给你当面赔罪。”

“赔罪?”季如书更加气愤,愤愤的说道:“请我吃一顿饭就算赔罪了?本小姐是这么好打发的?”

“哈哈,那我多请你吃几顿吧!”徐少棠打着哈哈说道:“天海的大酒店,随你选!”

“滚!”季如书一声怒吼,愤怒的挂断了电话。她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等回到华夏,一定要找徐少棠好好的算账!

徐少棠无奈的耸耸肩,听这妞的语气,应该气得不轻,下次若是见到,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数落自己呢。对于季如书那张嘴,他可是深有体会,以那妞的毒舌,估计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

徐家还是保持着以前的那种安宁的气氛,只是,徐家众人都无比紧张的看着端坐在轮椅上的那位老人,虽然老人已经残疾,但身上那股难以言表的气势却丝毫未减,带着睡意的双眼中不时露出一阵精光。

即使是李保山这些受过徐少棠严格训练的人,都差点被这位老人身上那股气势压得踹不过气来。

老人并没有敌意,相反,他还出手帮助徐家解决一个麻烦,那个带来麻烦的人现在已经昏死过去,像一条死狗一般躺在院落中,而跟随他前来的那些士兵,除了一个人之外,全都被人五花大绑的撂在地上。

那个没有被绑起来的人,并不是老人仁慈,只是因为老人一句异常霸气的话:“你去告诉燕北泽,他那不成器的儿子我扣下来了,想要他的儿子,叫他亲自过来领人!”

在给燕北泽去过电话以后,那个唯一没有被绑起来的人很知趣的蹲在一旁,看向老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惊恐。

但是,正因如此,徐家的人才更加紧张,东南军区新任司令的儿子在徐家被打得半死不活,恐怕那位新任的司令会拿徐家来立威。

即使知道徐少棠背后有人,但大家心中还是担心不已,徐少棠不在家,大家仿佛觉得心中没了主心骨。

对于徐家人的担心,老人并不在意,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他的身后,笔直的站着一男一女,男的大约四十岁的年纪,身体挺得笔直,像一颗挺拔的青松一般,刀削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却闪着奕奕神光。

至于那个女的,不仅李保山认识,林疏影和林雨农夫妇也认识,澹台静茗!

他们见识过澹台静茗的霸道,那么霸道的一个女子,现在却乖乖的站在这个老人身边,他们心中纷纷开始猜测起老人的身份来。

不过,李保山比林疏影他们多知道一点,他知道,澹台静茗是龙组的人!能让龙组的人当护卫,老人的身份当然不会简单,李保山已经猜到了老人的身份龙将!

虽然他并不认识龙将,但他初次和澹台静茗交手的时候,徐少棠曾当着他们的面说出过这个名字。

他本想打电话给徐少棠,但徐少棠的手机却一直关机,他却不知道,徐少棠现在正在赶回天海的飞机上。

老人半眯的双眼突然睁开,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看来你们家又有客人到了……”

身体残疾了,但他的修为还在,作为顶尖的高手,他的听觉自然敏于常人,连他身后的男子和澹台静茗都没有察觉外面的动静。

他的话音落下不久,天空中就传来一阵隆隆的声音,十多架武装直升机已经飞临徐家大院。

直升机在外围落下,从飞机中冲出一大堆荷枪实弹的军人,瞬间将徐家包围起来。

看着大批冲进来的军人,李保山做了一个手势,狼组的人立即分散开来,他们这是做好了进攻的准备,而徐家的保镖却是自觉的将徐家的人保护在身后。

老人看着他们熟练的动作,轻轻的摆了摆手,呵呵笑道:“你们不用紧张。”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帮助徐家处理这个麻烦的,当然,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主要的目的,他主要的目的是来喝酒的,六十年的花雕,很久没有尝到这种酒的滋味了。

他要是想喝这种酒当然不是难事,只是,没有那个陪他喝酒的人,这酒喝起来似乎就少了一些滋味。

虽然已经猜到了老人的身份,但李保山还是不敢怠慢,毕竟他们面对的可是数百号荷枪实弹的军人,万一有个擦枪走火,伤到了徐家的人,徐少是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外面响起一阵杂乱的声音,一波又一波的紧张氛围弥漫开来,压抑的气氛让大家踹不过气来,林疏影和苏如云相互拉着手,她们都可以感受到对方手中的汗珠。

“注意,他们进来了!”李保山沉声喝道。

随着李保山的声音响起,所有人员已经摆出了攻击的姿态,在徐家隐蔽的角落里,两个狙击手已经就位,只要这些人威胁道徐家的安全,不管来的是什么人,他们都会果断的开枪将对方击毙。

燕北泽在几个警卫的簇拥下走下飞机,脸上一片铁青,他知道徐家现在的势力,原本他也不想与徐家为敌,可是,徐家实在欺人太甚,将自己的儿子扣押,还要自己亲自来领人!

狂妄!他倒要看看,徐家凭什么将他的儿子扣押!

当他进入徐家院落,看到昏死在院中的燕英杰的时候,他脸上的铁青已经变成了黑紫,无尽的怒火在胸中燃烧,牙齿咬得嘎吱作响,疾步上前,将昏死的儿子抱在怀中,怒吼道:“来人,将徐家所有的人抓起来,若有反抗,就地击毙!”

老来得子,他对这个儿子确实放纵了一些,但是,就算儿子再怎么不成器,终究是燕家的独苗,现在却昏死在徐家,他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士兵忠实的执行了他的命令,立即端着枪向徐家内厅走来,只是,他们刚到门口,已经被人拦住了,拦住他们的人,却是一个坐在轮椅上老人。

士兵拉动了枪栓,这只是他们习惯性的动作,但在老人身后的两人眼里,这无异于对老人的刺杀!

所以,他们动了!

澹台静茗和那个男子同时动了,两人从老人身后一左一右的冲出,直接一脚踢出,几个冲在最前面的士兵瞬间被他们踢飞出去,还将身后的人砸伤了几个。

当那些士兵准备开枪的时候,才发现那一男一女已经拿着原本属于他们战友的枪,而枪口却是对着他们。

士兵们不敢开枪,从刚才这两人的动作已经看出来,这两人绝对不是一般人,贸然开枪,能不能击毙这两人还另说,但他们铁定是没命了。

“都呆在那里干什么?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命令吗?!”看着手下的人不动,燕北泽愤怒的吼起来。

因为士兵们挡在了门前,燕北泽并未见到门内的老人,若是让他看到了老人,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让人在这位老人面前拔枪。

燕北泽正在怒火中烧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

“燕北泽!给我滚过来!”

老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怒火,这些年,他已经很少动怒了,但现在,他却难掩心中的怒气。

这个声音犹如炸雷一般,原本气势汹汹的燕北泽听到这个声音后,身形猛然一滞,一个威严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

燕北泽连忙小跑上前,拨开围堵在门前的士兵,两人还未见面,已经传来了燕北泽小心问候的声音:“是老首长吗?”

虽然被手下的人挡住了视线,但这个声音他却再熟悉不过,而这说话的口气,更是像极了老首长的语气。

想到这里,燕北泽连忙下令:“全部把枪收起来!”

别说向这个老人开枪,若是有人想收拾他,就凭他在老人面前拔枪这一条,就足以将他送上军事法庭,而且,军事法庭审判下来只能有一个结果:枪毙!

即使他的肩上挂着中将军衔,即使他是手握重兵的军区司令!

在华夏,除了有限的几个人外,其他所有敢在这个老人面前拔枪的人,不管你什么身份,都是死罪!

当士兵们散开,燕北泽脸上的冷汗已经开始不断渗出,真的是老首长!

“老、老首长,你怎么在这里?”燕北泽感觉自己的腿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但还是小跑到老人面前,恭敬的立正敬礼。

看到燕北泽这副前倨后恭的态度,徐家人都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这个老人的来头大得吓人啊!老首长?估计也是国家元老级的人物!不过他们心中又开始纳闷,为何在电视和新闻报道中从来没有见过这位老人?

“我不能在这里么?”老人冷哼一声,“倒是你,带着这么多人强闯民宅,到底想干什么?你眼里还有没有军法?!”

连续两个问题,直接让燕北泽额头的汗珠像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下,他能从老首长的语气中听出老首长的怒火,若是不能给老首长一个合理的解释,安南军区的司令员会马上换人,而自己,能保住一条命都算是好的了!

“老首长息怒,北泽岂敢无视军法!”燕北泽咽了一口口水,硬着头皮说道:“是徐家欺人太甚,不仅将犬子打伤扣押,还要我亲自来领人,我实在是气不过,这才带人到徐家来,让他们给我个解释……”

老人抬起头,看着一脸惊恐的燕北泽,脸上的怒色不退,声音却渐趋平淡:“是我让人将你儿子打昏死过去的!你是不是也需要我给你一个解释?!”

只是,他这平淡的声音之下,隐藏的是无边的怒火!

“我……不敢……”燕北泽低下头,他知道老首长的脾气,老首长的一句话,已经让他全身上下的汗珠不断,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浸湿,双腿颤抖得更加厉害,几乎快要支撑不住他的身体。

“不敢吗?”老人一声冷哼:“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生了一个好儿子啊!居然敢伪造军令到徐家来抓人!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

“伪造……军令?!”燕北泽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脸上的汗水源源不断的落下,声音都有些颤抖。

他确实不知道此事,要知道此事,他肯定会阻止的,就算再怎么溺爱儿子,他也不敢放任儿子做这种事情啊!伪造军令,那可是大罪,轻则坐牢,重则上军事法庭!

“拿给他看!”老人话音落下,澹台静茗已经拿着那张伪造的军令递到了燕北泽的手中。

燕北泽颤抖的接过那份军令,只是随意的瞟了一眼,他就知道这张军令是伪造的。

这种事情,要是被一般的人发现,他出面疏通一下也就可以了,但现在可是自己的老首长亲自经手,自己的这个儿子,恐怕落不了好!

燕北泽一想到儿子即将要面临的事情,来时的气势汹汹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惶恐,被冷汗浸湿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眼睛却望向了老人,哀嚎道:“老首长,求你饶了英杰……”

现在,他也顾不了自己军区司令的形象了,在这位老人面前,什么形象都没有用,他只想替自己的儿子求情。

老人瞟了一眼昏死过去的燕英杰,又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出来的部下,闭上眼睛,良久,心中终究还是不忍让他绝后,睁开眼睛问道:“他可有军籍在身?”

满脸死灰的燕北泽一愣,随即醒悟过来,连忙说道:“没有,这孩子从小性格脱跳,不适合呆在军中。”

他混迹官场日久,怎么会不明白老首长的意思,老首长这是打算网开一面,老首长要是真想办了他的儿子,就是儿子没有军籍,也只有乖乖的上军事法庭。

“念在他没有军籍,这次的事情你自己处理!”老人淡淡的说了一句,又补充道:“秉公处理!”

“是!”燕北泽心中大喜,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是慌忙从地上站起来,向老人敬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军礼。

他知道,儿子肯定逃不脱牢狱之灾了,但至少不用上军事法庭,以他的关系,稍微疏通一下,至少可以让儿子少判几年。老首长这是默许了他去疏通关系,否则也不会让他自己去处理了。

老人挥挥手,露出倦怠的神色:“好了,让人将你的好儿子带走吧!记住,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处理!”

后面的一句话,已经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了。

年轻人的事,他当然知道是什么事情,不就是儿子追求宋以诺,和徐少棠争风吃醋的事情吗?让年轻人自己处理,已经断了他们老一辈的人利用手中的权力和关系插手的念想。

燕北泽连忙令人将燕英杰和那些被绑起来的人弄走,恭敬的立在老人面前说道:“老首长难得来安南一趟,不如去我那里坐坐,视察一下安南军区的情况,也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眼前的这位老人是一座大山,他明白,只要老人去东南军区走一遭,哪怕只是停留几分钟,他也可以得到莫大的好处。

老人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微微摇头,半闭着眼睛说道:“我还有事情,就不去你那里了,安南的事情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好好练你的兵,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谁都保不了你。”

既然来了一趟安南,老人还是决定提点一下自己这位老部下,毕竟是跟随自己多年的人,他也不希望看到他们走错路,他更不想看到安南乱起来。

眼下,安南区域的局势非常微妙,东南亚的几个小国贼心不死,一直觊觎华夏的领土,现在华夏是没有出手,一旦出手,安南军区必定是第一个迎上去的,若是燕北泽不好好练兵,一旦出了问题,上面绝对不介意拿他来杀鸡儆猴。

听着老人的训示,燕北泽浑身一颤,恭敬的敬礼道:“老首长放心,北泽一定守好安南!”

他知道老人的脾气,老人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既然他说了不去,就算自己再怎么劝说,他也不会去自己那里。

老人微微颔首,撇了一眼惶恐的燕北泽,继续道:“此次你带兵擅闯民宅,罚你禁闭半月,全军通报批评,可有意见?”

燕北泽不假思索的回到:“没有!”

借给他一个胆子也不敢对老人的处罚提出异议,而且就算没有任何人监督,他这半个月的禁闭也是需要不折不扣的执行的!

“好了,既然如此,带上你的人走吧!”老人再次挥挥手,然后扶着轮椅转过身去。

直升机群迅速的载着人离去,坐在直升机上的燕北泽,浑身已经汗湿,老首长要是不念着他们之间那份情谊,这一刻,他和儿子应该在一起被送上军事法庭的路上了。

他现在真想将儿子弄醒,狠狠的扇他几个耳光,居然敢伪造军令,真是胆大包天!

同时,有些事情他终于明白了,难怪连韩家都不敢动徐少棠,看来是老首长在背后给徐家撑腰。老首长的那句“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可是意味深长,恐怕他对韩家也说过这句话吧?

他实在想不明白,老首长为何要帮徐家撑腰,以徐家这种商人之家,好像没有资格认识老首长这样的人物吧?

当直升机群的声音在众人的耳中消失,徐文正连忙迎上来,恭敬的对老人说道:“老先生,多谢你今天帮了我们徐家一个大忙!”

他心中明白,要不是有老人在这里坐镇,就算李保山他们挡住了燕北泽带来的人,恐怕之后又会招惹上不少的麻烦,而且,对方人多势众,难保徐家众人不会受伤。现在,老人轻描淡写的就化解这场危机,而且,以燕北泽对老人的态度来看,借他一个胆子也不敢再来招惹徐家!

老人爽朗一笑:“我可是不是帮你们的忙,我是怕你家那个小子回来将事情闹大……”

那个混小子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要是徐家人真有点什么事情,恐怕他都敢直接将燕北泽这个军区司令弄死,到时候,还真是不好收场呢,毕竟,燕北泽怎么着也是一个中将。

徐文正尴尬的笑笑:“那孩子确实太能惹事了点,是我没有管教好他……”

“哈哈!”老人爽朗的笑道:“你可是生了个好儿子,在年轻一辈中,他可算顶尖的人物呢!”

“老先生过誉了。”徐文正嘴上虽然谦虚,心中却是得意不已,连这样的人物都对自己的儿子赞誉有加,看来那小子真是一飞冲天了!

而从老人的态度来看,老人明显和儿子很熟悉,但他却纳闷不已,自家那个混小子,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人物呢?难道之前的那些事情,都是老人出手帮徐家解决的?

想到这里,徐文正更加肯定,这位老人多半就是一直在背后帮助徐家的那个人,难怪那小子连宋家、韩家这样的世家都不怕!

老人摆摆手,又将目光看向了兀自出神的宋以诺,问道:“你就是宋家那丫头吧?”

宋以诺一直在出神,她在暗自猜测这个老人的身份,根本没有听见老人的话,一旁的林疏影连忙拉了她一下,她这才回过神来,有些茫然的看着老人。

“难怪韩玉书和燕英杰都对你痴迷不已,真是水灵,倒也配得上那小子。”老人赞许的点点头,看向宋以诺的眼神,分明就像老公公在看未来的儿媳妇一般。

宋以诺脸上露出娇羞的红晕,心中却是高兴不已,问道:“老人家,您到底是什么人啊?连燕司令都叫您老首长?”

她的问题刚问出来,老人身后的中年男子脸色一沉,厉声道:“不该问的别问!”

宋以诺被他吓了一跳,身体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没事,呵呵!”老人制止了身后的男子,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和面对燕北泽的时候判若两人:“我叫龙将,你可以叫我龙爷爷,我和宋宜年那个老不死的也算有些交情!”

李保山心中一跳,自己的猜猜果然没错,这位老人果然就是传说中的龙将!

而老人轻描淡写的话语,也让大家知道了老人的能量,敢叫宋宜年“老不死的”,龙将的地位自然不需要多言。而宋以诺却明白,这位龙爷爷的身份肯定在爷爷之上,爷爷从来没有在家人面前提过这位老人,不是不想提,多半是不敢提!

知道了老人的名讳,又解决了燕英杰的事情,大家心中的大石也算落下了,接下来就热络了许多,徐家人将老人奉为上宾,而林疏影她们几个人也和澹台静茗坐到了一起。

对于澹台静茗,林疏影说不上熟悉,但却也比宋以诺和苏如云二人知道的事情多,澹台静茗当日在林家强势击杀张威那一幕,她至今都印象深刻。

……

徐少棠回到徐家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已经看到了和林疏影她们几个坐在一起的澹台静茗,正在纳闷的准备调戏澹台这妞的时候,眼睛却看到了坐在客厅中喝茶的龙将。

“您老怎么了来了?”徐少棠惊喜不已,连忙快步冲了过去,都没来得及和家人打招呼。

龙将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怎么,难道不欢迎我老头子来?你不是说要请我喝酒吗,我来了,酒呢?”

“哪里哪里!”徐少棠连忙赔笑道:“你能来,我可是求之不得呢!我早就将酒准备好了,百年花雕!”

“哦?百年花雕?”龙将喉头莫名一阵涌动,瞪了他一眼,气道:“那还等什么?赶紧拿出来,咱们两个好好的喝几杯!”

“好!”徐少棠大笑,上前扶住老人的轮椅,将他向后院推去,他知道,老哥肯定有很多问题要问他。

龙将身后的那个中年男子想要跟过去,却被老人制止了:“飞儿,你不必跟来了!”

徐少棠也回头冲着他一笑:“龙飞,你要是也想喝酒,晚点我再陪你喝!”

他和龙将之间要说的事情,不宜让太多的人知道,就算龙飞是龙将的亲生儿子也不行!或者说,龙飞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一些事情!确实,龙飞从来都不知道“执法者”的存在,他只是隐隐猜到,有一股比龙组更加强大的力量在替国家处理一些特殊的事情。

不待龙飞回答,徐少棠再次向李保山下令:“周围特级警戒!”

“是!”李保山连忙领命下去布置。

他知道特级警戒的意思,在龙将离开徐家之前,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他们谈话的地方所在的范围。

澹台静茗不自觉的撇了撇嘴,有他们这么多高手在这里,还需要特级警戒么?但龙飞却从中明白了另外一层意思,徐少棠这是要和父亲谈论极其隐秘的事情。

看着刚回到家,连话都还没得及说上一句的徐少棠就急匆匆的和龙将前去喝酒,徐家人都好奇不已,不知道徐少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大人物,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很熟一般,但他们却从来没有听到徐少棠在他们面前提过此人。

众人已经打定主意,等徐少棠和龙将说完话,一定要好好的盘问一番!

将龙将推到后院中,徐少棠又亲自去拿来酒杯,再将埋在后院的百年花雕挖出一坛来。

亲自替龙将斟上酒,两人相视一笑,杯子轻轻一碰,一杯浓香的花雕下肚。

“咱们第一次喝酒是在哪里?”龙将微笑着问道。

“京城北巷,两杯六十年的上等花雕,花了我六十万!”徐少棠笑着回道,他知道,老哥这是在确认他的身份,这件事情,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龙将点点头,徐少棠说得没错,他和沧龙就是这样认识的。

当初连他都以为沧龙已经死了,为此还兀自伤心了很久,也曾一直暗中追查他的死因,但却没有任何线索,直到澹台静茗告诉他,天海徐少棠要请他喝六十年的花雕。

就是这句话,让他将徐少棠和沧龙联系在了一起。

当初徐少棠本来不想去帮宋安邦,但就是老人亲自打电话过来,他才毫不犹豫的前去。

后来徐少棠和韩家对上,也是龙将亲自给韩家人打了招呼,才断了韩家人报复的念头。他这次从京城来到天海,就是为了确认徐少棠的身份,解决燕家的事情,纯粹就是顺手而已。

“呵呵,你小子倒还真小气,区区六十万,居然记了这么久!”龙将颔首微笑,又问道:“咱们上一次在一起喝酒是什么时候?”

“两年半以前!”徐少棠不假思索的回道。

老人再次点头,大笑道:“你小子和我喝酒还偷懒,居然叫澹台那丫头来斟酒,那丫头不愿意,你还打了她屁股,估计那丫头现在还因为这事而恨你呢!”

“恨就恨吧!”徐少棠笑道:“恨我的人太多了,不在乎多她一个!”

“说起来,她其实该感谢你!”龙将道:“要不是你小子帮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到先天!”

先天和后天极限,看似只差一步,实际相差万里,很多到达后天极限的高手,终身都无法突破桎梏,徐少棠帮助澹台静茗进入先天,从某种层面来说,也加强了龙组的实力。

徐少棠摆摆手,笑道:“我可不指望那妞感谢我!”

他在心里又说了句:与其感谢我,还不如让我打她屁股一顿!

到了这个时候,龙将也不再怀疑徐少棠的身份,将手中的酒杯放在大理石桌上,脸上的笑容不复存在,换上一副冷凌的面孔:“给我说说你的事情!”

徐少棠也收拾起玩世不恭的神态,正色道:“几个月前,我奉命去摧毁一个基因实验室,进去后才发现,那是一个针对我布置的陷阱,核弹爆炸后,我的灵魂就莫名其妙的来到现在这副身体上了。之后的事情,想必你应该暗中已经查过了吧?”

他重生之后的事情,若是龙将想查,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查得一清二楚。

听到他的话,龙将眼中闪过一丝戾气,紧紧的握住拳头,问道:“可有怀疑的人?”

沧龙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执法者在华夏的重要作用不言而喻,而现在,“执法者”中最强大的沧龙却遭人陷害,要说没有阴谋,恐怕没人会相信!作为华夏的元老,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对华夏不利!

徐少棠摇头,苦笑道:“说实话,我实在想不出谁会出卖我,知道我们存在的就那几个人,但是很显然,他们都没有出卖我们的理由。”

这也是他一直都纳闷的问题,知道执法者存在的那几位,都是位高权重的人,哪一个都是国家元老级的人物,他们对国家的忠诚实在不需要怀疑,他们没有任何理由要自断臂膀。

龙将的脸色更加凝重,带着几分忧虑说道:“知道你们存在的人,连我都没有权限去查,事情有点麻烦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了一步了,你暂时不要将你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徐少棠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现在他们肯定以为我已经死了,我正好利用现在的身份追查他们的阴谋。”

知道“执法者”存在的那些人,看似都可信任,却又感觉都不可信任,除了龙将,他实在不知道该相信谁了,这也是他托澹台静茗给龙将带话的目的,让龙将知道他还活着,他也只敢让龙将知道他还活着!

那些人中,若是说有一个让他完全信任的人,只能是龙将!这位为华夏戎马一生的长者!即使秦国柱,他都无法完全信任。

“嗯,你小子命不该绝,这种灵魂附体的事都能让你遇上,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信世界上还有这么玄乎的事情!既然上天这样安排,肯定是有其用意。”龙将微微点头,认真的说道:“你现在的风头太盛,切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若是到了京城你还这样,恐怕你将很难安生!”

京城是藏龙卧虎的地方,各种势力纷繁错杂,外人以为是风平浪静,只有他们知道,京城实际上是暗流涌动,稍不注意,很可能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徐少棠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前世不就是因为太过优秀而遭到了毁灭么?

“我知道,我不想惹麻烦,可麻烦总会找上我啊,我也没办法……”徐少棠露出无奈的笑容,同时又替龙将斟上一杯酒,他不需要担心龙将承受不住这种酒的酒力。

自从重生以来,他确实没有主动去招惹过任何势力,都是麻烦找上他,他才被迫反击。要是没有这么多麻烦,他也乐得清静,哪里会去生出那些事端来。

“就知道你小子要这么说!”龙将不置可否的笑笑,轻轻的抿了一口酒说道:“燕家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你也别再去追究了,燕北泽也是一位铁血悍将,这次的事情,都是因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而起。以后有什么难处理的事情,可以给我说,我来帮你处理,你最好沉寂一段时间,估计老秦现在正在想着法子收拾你呢,你小子可别往枪口上撞!”

徐少棠轻轻咂舌道:“秦老没这么小气吧……”

龙将笑道:“这不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这钱实在花得冤枉,而且是白白便宜了国外的势力,要是花在华夏,老秦可能还想得通。所以呢,你小子安分点,你现在是一招暗棋,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扭转局面!”

“我明白了,以后会注意的!”徐少棠点头,他知道龙将是为了他好。

龙将满意的点点头,又道:“我看你手下的那几个人不错,要不要让他们进龙组来,我帮你调教调教?”

他说的那几个人,自然是在徐家见到的狼组的那些人,从看到那些人的时候,他就生了爱才之心,龙组虽然每年都会有新鲜血液进入,但想要及时处理诺大华夏的特殊事件,人手还是显得有些紧张。

徐少棠一脸黑线,老哥这是准备挖人啊?

“不了!”徐少棠赶紧摇头道:“还是我自己来调教吧,要是你有需要,我随时可以让他们过去帮忙,放心,我的人就是你的人,我绝不藏私。”

将狼组的人送进龙组,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吗?以老哥的手段,这些人进了龙组,恐怕再也回不来了,好不容易将李保山他们调教得有点样子了,他才不愿意白白便宜了龙组呢。

“哈哈,你小子倒是鬼精!”

徐少棠不答应,也是在预料之中的事情,龙将也不再多言。要是狼组在别的人手中,他想尽办法也要将他们挖过来,这样的力量,只能由国家掌握,否则一不小心就会生出乱子来。

但是对徐少棠,他却是绝对的放心!

龙将再次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叹息一声说道:“你现在虽然不在执法者中了,但是,我希望,国家需要你的时候,你还是能够挺身而出,我们华夏的高手……不多了……”

随着科技的进步,古武反而衰落了下来,上一辈的高手逐渐逝去,年轻一代确实没有几个称得上是高手的人。在他眼中,恐怕也只有“执法者”中那几个年轻人还能称为年轻一代的高手吧。

现在,可能还要加上一个澹台静茗,那丫头能在现在的年纪达到先天,以后的发展将不可限量。

“我永远都是华夏人!”徐少棠的回答掷地有声,眼中带着坚定的目光。

他确实不再受国家的控制,也不需要再去冒险为国家执行任务,但是,若是国家真正的需要他的时候,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因为他身上流淌着炎黄子孙的血液!

龙将微笑着点点头,他信任徐少棠,就像徐少棠信任他一般。

“对了,岛国的人为何会盗取空镜大师的舍利?”徐少棠突然想到这个事情,既然见到了龙将,他肯定要将心中的疑团解开,岛国的人不会平白无故来盗取大师的舍利,他们这么做,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起岛国的人,龙将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换上一副冷厉的表情,哼道:“空镜大师的舍利,蕴含着一股神秘的力量,甚至超出你我的认知,岛国的人多半想将大师的舍利盗回去研究。”

神秘力量?

徐少棠微微思忖,空镜大师坐化后确实发生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现象,尤其是大师舍利上散出出那个涤荡人心的力量,他是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

“我们国家没有把大师的舍利拿去研究吧?”徐少棠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毕竟舍利子的力量,还是比较神奇的,有些特殊部门,专门来研究它。

所谓死者为大,况且,空镜大师也算是一代高僧,要是死后连舍利都要被人拿去研究,那确实有点过了。

龙将白了他一眼:“华夏还不需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空镜大师的舍利不宜留在民间,我们已经将其作为国宝供奉起来了。”

即使龙将经历过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对空镜大师还是一无所知,能留下这样的舍利的高僧,身前的修为绝对是登峰造极。

这是一位真正的大师,把他的舍利供奉起来,是对大师的一种尊敬。

知道大师的舍利子,并未受到亵渎,这徐少棠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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