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贵人素来嘴快,只是道:“太主娘娘又在说笑了,皇后的孩子自然是和咱们这些嫔妃的孩子不同的。”

安惠太主只是瞧着茯若笑道:“自然是不同的,莫说是皇后与嫔妃不同,便是继皇后的子女成了嫡出,也不全然算的是名正言顺的。”

此言一出,除茯若外,殿中诸人都不敢言语,只是敛声屏气的望着茯若。安惠太主丝毫不惧茯若,只如同没事人一般。

茯若闻了,只是正色道:“安惠太主说的在理,继皇后自然是不比得原配嫡后的。只是如今在后宫里头放眼瞧着,哀家和太皇太后都不是嫡后。太主这番话,若是被太皇太后听见了,只怕是要吃心了。”

安惠太主冷笑道:“孤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皇太后也不必来急着拿孤的话柄。”

茯若轻轻笑道:“太主最是孝顺,自然是不会为着这些个小事惹着太皇太后生气的。”

皇后生怕二人起了龃龉,只是出来说合了几句。随即倒是苏容华接话道:“皇后娘娘的生辰乃是大喜事,只怕是宫里头有的热闹了。”

安昭媛也道:“好像臣妾记得,若是论起来,指不定皇上会在皇后娘娘生辰那日给咱们晋了位分也是有的。”

慧贵人闻了只是轻笑几声:“本宫瞧着昭媛倒像是还惦记着什么旁的位分似的,难不成从四品的位分你还不知足么?”

茯若不喜慧贵人言语的刻薄,只是冷冷道了句:“这边是糊涂话了,若是宫里头有喜事给嫔妃晋位分原是太宗皇帝定下的规矩。怎的好端端的慧贵人要编排安昭媛不安分。”

慧贵人身边的宫女馨儿最是乖觉,情知茯若已然动了怒气,只是怯生生道:“皇太后息怒,贵人她不是有意,只是言语有失罢了。”

皇后亦是道:“还望母后消气,若是为着这件小事责罚了慧贵人是小,若是惊动了太皇太后便不好了。”

慧贵人见着茯若的神色,只是急忙出来告罪道:“太后恕罪,还望太后恕了臣妾的言语失当。”

茯若冷笑道:“慧贵人往后也该注意些分寸了,哀家今日恕了你,可没有下次了。”

安惠太主又借机道:“到底是慧贵人失礼了,入宫许久都还不知这些个规矩。这倒是让孤想起来了,昔年太后还是从三品的昭容的时候,不也是因为宣宗皇帝在元月时节,大封六宫才晋了正二品贵嫔的位分么。”

茯若只是浅笑道:“难为太主的记性倒好,这些个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哀家都不记得了。”

安惠太主冷笑道:“这个自然,如今皇太后尊贵无匹,满宫里除了太皇太后,便是以您为尊了。有了如今的显赫富贵,怎会记得昔日为人妃妾的陈年旧事。”

茯若冷笑数声,只是不言语。

安惠太主说要回长乐宫去伺候太皇太后,只是先行走了。她携着伺候她的众位奴婢行在长街上,贴身伺候她的刘尚仪只是奉承道:“太主到底是有威势,方才一番话将皇太后说得哑口无言,奴婢瞧着即便是皇太后,也还是奈何不了太主。”

安惠太主冷冷道:“孤的生母乃是出身是世家大族金陵欧阳氏的,且又是明宗皇帝的原配嫡妻。且说太皇太后一手将孤带大,太皇太后身份贵重,岂是如今的皇太后可比的。”

刘尚仪道:“若是论起出身,皇太后的母家到底不算得显赫。”

安惠太主冷声道:“岂止是不算得显赫,不过就是一破落户罢了。宣宗皇帝的生母当年不过只是端敬皇后郭氏身边女史罢了,虽说比寻常宫女要体面些,但到底也是不过是在身边伺候她的。只是不知道怎的她就成了德宗的侍妾。若不是纯献皇贵妃那狐媚子的儿子养不大,这皇位焉能落到宣宗皇帝的手上。”

刘尚仪道:“过了这些年,太主原来心里还是厌恶纯献皇贵妃。”

安惠太主道:“那贱妇魅惑了父皇,几乎动摇了太皇太后的后位,孤虽说当时年幼,倒是时常见着太皇太后昔年在殿中神伤的样子,太皇太后虽说非孤的生身母亲。但到底是一手把孤带大的。”

刘尚仪道:“太主到底孝顺。如今庆顺帝姬远嫁,能在太皇太后身边尽孝的,也只有太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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