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安邑府衙外三里的一座学堂当中,公孙昱与一位身材消瘦的中年文士席地对坐。在两人的面前,都放着一杯炒制清香的泡茶。

看得出来,中年文士是个很讲究的人。客厅当中摆放了一些花草,时至三月末,有些早花已然嫣然如蕊。厅堂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古意盎然的山水画。就连房间的角落里,还摆着一炉熏香。

茶气香烟袅袅当中,氤氲地两人都有些飘逸出尘之感。

“主公,茶已不烫,可以品尝了。”中年文士摸了摸茶杯,提醒了一句。

公孙昱这时却一脸空洞地盯着案几上的茶杯,经中年文士提醒后,才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立刻,他整个人就如狗熊直接生吞了一个蜂巢般,面色涨红,抓耳挠腮。适才两人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出尘气氛,登时被破坏殆尽。

“烫烫烫烫死本中郎了!”

跟蚂蚱一样来回蹦了几圈的公孙昱,最后才一脸幽怨地望向那中年文士:“阳明先生,你不是说茶已不烫了吗?”

“是可以微抿品尝的那种不烫,可如主公这般一杯直接倒嘴里”这位中年文士停顿了片刻,随后才笑着缓缓说道:“不烫着你个冒失鬼,才怪呢!”

公孙昱还能怎么办?

只能一脸郁闷地自认倒霉。

幸好,这位阳明先生微笑了片刻后,也看出公孙昱今日有心事,便开口道:“主公如此魂不守舍,属下当以酒招待,不该弄这淡雅宁静的茶水。”

“酒?”公孙昱一听这个字眼,整个人莫名地便打了一个哆嗦。

别误会,这不是害怕的那种哆嗦,而是不能自已的那种兴奋。

自去年六月份搞定董卓后,河东新商业区的酒、糖、盐这三样,便成为了河东郡的主要收入。

而且,这三条财路动辄就是上千万的暴利。放在一年前,公孙昱都能被吓晕了,哪怕现在经历上党一事变得成熟睿智后,也仍旧头晕眼花,忍不住就浑身哆嗦。

“阳明先生,可不能提那三样事物,你让我先缓缓”公孙昱捂着胸口,一副生怕被吓出心脏病的模样,随后又心有余悸地言道:“不仅仅那三样东西,现在河东的任何事儿,你都不能跟我讲。我怕,怕自己会一不小心激动地挂掉。”

到了初平三年的这个时候,河东的发展已不仅仅是欣欣向荣,而是井喷式地腾飞。

如今河东盐销往大半个北方及中原地区,糖也走出了司隶关中一带。最夸张的就是烈酒这一行业,在管仲天才的商业推广下,竟然已远销塞外。甚至据说还跨越了战乱纷飞的凉州地区,畅销到西域一带。

除此之外,经历了一季丰收推广后,高产作物已普及了大半个河东郡。那产量,看样子不出两年,公孙昱这里就能对外出售粮食。真正到了那个时候,河东甚至就可以种植棉花、大豆以及其他商业价值较高的作物。

解县运城那里,更是没日没夜地收拢着从关中一带逃来的难民,充实着河东的劳动力。如今河东一郡编户人员,已然达到了七十余万,比灵帝时还多出了十万人。这就更使得水泥厂、造纸厂、砖窑、农田当中,到处都是辛勤忙碌的人们。

整个河东,毫不夸张地说,遍地都是商机和财源,处处洋溢着财富的诱人味道。

“既然不能提河东,那西河、上党、太原三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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