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天子没给自己什么衣带诏,想要就只能造假。他迅速在脑海里构想出了一个故事:韩宝光去沧州名义上是出任监军,暗地里实则另有官家的差遣。官家在华州料想到不久后会被贼臣所掠,便立下衣带诏,命韩宝光交给忠义之臣的儿子。
李存绍一拍手,觉得这想法似乎可行。韩宝光本就是朝廷使者,又常出没官家近身,以衣带诏私授自己并非是件不可能的事。所以只要能弄出那衣带诏来,此事便会有几分可信度就算聪明的人能从中看出些端倪,但在民间传开了也同样利于自家用兵。
至于那衣带诏该怎么做,李存绍虽然不知道,但想来那些和针线打交道的妇人们肯定知道。而王府里适合办这事的妇人,也只有刘姬一个。
事不宜迟,李存绍当即便准备差人去西苑找刘姬。想了想又觉得暖阁不适合来接见后院的人,于是又吩咐宦人去请刘姬在花园里等自己。
等李存绍到花园里,刘姬已在亭中坐着等他了。
李克用死后府上一切从俭,刘姬今天也只穿着一身袒露双肩的翠色襦裙,两条玉般洁白的手臂款款环在腹前。见到奴仆们簇拥着李存绍过来,上前迎道:“殿下又有闲心来赏花了?”
李存绍挥退身后的奴仆,独自一人走进亭子:“在哪都不方便单独见你,所以便想到了此处。”
刘姬坐下,李存绍这才注意到她身前的矮案上正温着一壶水,一个碗里盛着一叠浅绿的粉末,旁边还有一个像是刷子似的东西。
刘姬一直注视着李存绍的目光,指着案上的那些东西向他解释道:“这是前几天刘妃从崇福寺里托人捎来的茶叶,说是从江浙那边走海路运来的,可比金子还要精贵呢。”
李存绍一阵无言:“母亲在寺里的日子倒是清闲,又是送香又是送茶。”
“殿下有殿下操心的事,王妃也有王妃操心的事。”刘姬将壶里的热水倒进碗里,一手端起那碗,一手拿起茶筅按某种特定的轨迹在碗里打涮着。“就算是妾身也有要忙的事,跟曹阿娘既要学舞乐,又要习针绣,这点茶的法子也是这两天从陆鸿渐的茶经中学来的。”
说着刘姬停下手上的活,将小碗递给李存绍:“妾身手艺还生疏,殿下帮我尝尝。”
李存绍正觉得口渴,从刘姬手上接过茶碗,无意中碰到了刘姬触感微凉的指节。
刘姬心里一动,递过茶碗就忙把手缩了回来。
李存绍用双手捧着茶碗,端详一阵,觉得里面的粉末应该是某种绿茶。既然说比金子还贵,味道应该不错。想着他便凑到嘴前抿了一口。
没想到茶水入口却苦涩的要命,差点没被他从嘴里啐出来。
李存绍放下茶碗,一口也不愿再尝,对刘姬连连摇头:“这茶太苦。”
刘姬看到李存绍郁闷的表情,咯咯掩嘴笑了好一阵才缓过来:“如今大河以北敢让殿下吃苦的人,恐怕只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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