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张润辉问张嫣然:“你真的不怕吗?”

“怕啊,很怕啊,可是相对于害怕他死,我更害怕在他离开了,我都没有在他身边照顾他,爸爸,对不起,我想带他离开这里。”张嫣然怕的夜夜睡不着,好在孩子还听话,没有闹她,安安静静呆在肚子里,很懂事。

张嫣然将言易棱捧在手心里,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他,方方面面都很是周到,言易棱为了不让她失望,很是配合,哪怕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

他们的事情早已传的沸沸扬扬,言立清和言真在他们离开当天站在一旁看了许久,直到他们坐车离开,言立清才说:“爸,因为我不爱阿静,所以也不爱他,甚至恨他,可他偏偏能做一个优秀的人,我一边讨厌,一边欣赏,当年的事就是因为他忤逆我,如果他乖乖听话,就不会有今天了,这件事情大部分的怒气是他敢忤逆我,而我当年却不敢,这才让我特别的生气,一时迷失,失了理智,失手了。”

“当年让你们结婚是我最大的错。”言真看着自己满头白丝的儿子,认命道:“去看看她吧,多功能器官衰竭,死亡率是百分之九十,现在小然带他走,也只是给自己一个心理的安慰罢了,她是他的母亲,有权知道这件事。”

王静得知后很平静,没有吵没有闹,就像不关她的事一般,直到言立清告诉她,言易棱请了最好的律师帮她减刑时,她哭了,对着电话绝望哭着喊着:“你把儿子还给我,还给我,你还给我啊。”

言立清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她,就像从来都不认识一般,可是他们却生活了二十多年。

一月后,众人打听到,言易棱第一次的肺部手术成功,众人喜。

一月又一星期,众人打听到肾脏恶化,言易棱陷入重度昏迷,众人惊。

一月又两个星期,言易棱醒了,众人松了口气。

两月后,心脏衰竭加重,迟迟没有合适的捐献器官者,生命危垂。

众人惊,朋友提心吊胆。

渐渐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渐渐淡忘这二人,只是看到言氏和张氏才会提起他们,朋友的生活还在继续,偶尔才能联系上他们,得知情况。

“麻麻,麻麻。”小女孩哇哇大哭,哭得脸色变紫,小手一直在抓着他:“巴巴,巴巴,又摔倒了。”

“别哭,妈妈带爸爸去看医生,你在这里等等妈妈好吗?”她急匆匆下楼跑到草坪,扶他到自己的背上,把他背到家里,连忙叫医生出来:“艾贝尔,快,快点救他。”

艾贝尔和整个医疗团队,立刻进行抢救。

孩子还在等着,她连忙去草坪上抱她回来,挤出一抹笑意:“宝宝吓到了吗?”

“麻麻,宝宝不哭,宝宝不怕。”小女孩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努力做出一副勇敢的样子,她不知道爸爸为什么总是这样,但是她知道自己如果说害怕,那妈妈一定会很伤心的,所以不能说。

巴巴,说要跟我荡秋千的,要说话算话哦。

她紧紧抱住宝宝,不禁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如果说这是一场拉锯战,那她就是那个在拼命争夺的人。

有时候会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于自私和残忍?

答案是很残忍

可是,她对生命,对他,一点也不想让步,一点也不想认输,她希望他能努力的活着,不管是为了她们还是为了自己。

这是,对生命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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