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门开了,苏画青着半边脸走了出来。

陆子航一直被关在门外,看到她青了半边脸,“谁打的?”说着冲进门,但看到坐在场中嘴角青紫的尤勇,以及场外席地而坐同样挂彩的两教练,脚下停住,“你们这是?”

尤勇擦着鼻血,没好气地答,“问你媳妇。”俱乐部压轴的两个教练他,证书得了一摞的三个人,陪练时因为轻敌被客户给揍了。

被揍无所谓,毕竟人外有人。有所谓的是,在比试的过程中,这女人越打越顺,似乎在过招儿时悟到了什么,武力更上一层楼。

同一个招式,前一刻他能轻松拆掉,后一刻却躲的狼狈,再一刻根本躲不掉。亲眼见证他人的进步,心情比较复杂。

虽然弄的一身伤,但此刻的苏画心情舒畅,“谢谢你们陪我喂招儿,等下拿红花油帮你们推拿。”说完这话才反应过来,“抱歉,药箱在酒店。你们这儿的详细地址给我,回去我发快递。”

个子中等的胡教练摆手,“不用这么麻烦,俱乐部有伤药。”听说尤勇挨揍,他过来围观,然后……然后他被尤勇拉下水,当陪练。

身高1八9、膀大腰圆的米教练附和,“皮外伤,不碍事。”

陆子航劝道,“她给你们就拿。她是国医,伤药都是她自己配的。”

双方又客气了几句,苏画和陆子航道了再见,找车回市区。

尤勇三人围坐一起没有散。

胡教练说,“不是野路子的武技,一招一式都有章法。国内有点名头的武技多少都研究过,她的打法,以前没见过。”

米教练点头同意,“尤哥,她什么来头?”

尤勇,“实话,我也不清楚。”

米教练,“跟她一起的男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胡教练呲牙一笑,“曾经的兵王,三年前你是他的手下败将。现在和你一样,退伍了。”

米教练一脸恍然,“嗨,原来是昔日战友。他这西装一穿,和当兵时候的感觉不太一样,变化挺大。”

尤勇很是惜才地感叹,“可惜了,没生为男儿身。”

米教练附和,“是,男人和女人天生在体质、力量上的差距悬殊。”

胡教练有自己的看法,“她的一招一式把以柔克刚发挥的淋漓尽致,已经弥补了自身短板。”

晚上十点多,苏画和陆子航刚睡下,元师傅的电话过来了。

“陆小子,我今晚11:13下火车,记得来接站。”

陆子航没听懂,“师傅,你在去元市的火车上?”

“去什么元市,我在去明市的火车上。准点接站,不许迟到。”

陆子航看着挂断的通话,无奈地对苏画说,“明市好几个车站,师傅没说清楚。你睡吧,我先去前台订客户,再去接站。”

苏画答应一声,看着他穿戴好,带上手机出门,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赤着脚,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踩在嫩绿的青草上,抚过身边参天大树粗糙的树干,看着树下草丛中五颜六色的花朵,笑的像个孩子一样。

参天大树,斑驳的阳光,绿草如茵的草地,起伏的山峦,涓涓细流,虫鸣鸟唱。这是一场如画的美梦。

她张开双手,跑向前方成片的草药。

“小画,妈想你了,记得回家。”

她的笑容消失,回头,只剩一片迷雾。“妈,妈你在哪里?”

“媳妇,我相信你,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坚强。”

她疑惑地看着周围的迷雾,“哥,陆子航,出来,再躲,我可要生气了。”

“小画,继续走,不要停,别回头。游医门、我们,就靠你了。”

她仓惶四顾,“师傅,师傅你在哪里?”她四处跑,四处找,没有家人,没有人,她跑的很累。

迷雾渐散,脚下不再是绿草如茵的土地,只剩荒败烧尽的余灰。参天大树烧毁的躯干在冒烟,没有溪流,没有虫鸣鸟唱,灰蒙蒙的天地间只余死寂。

她惊醒了,却不在酒店的床上,而是站在陌生的大街上。转身,看到一个单位的大门,正想看看单位名称,一个小女孩儿从大门里跑出来,停在离她六七步远的位置,盯着她看。

突然,小女孩儿高兴地跳起来,“来接我的,你是来接我的,终于等到了。”

她看到小女孩儿胸前挂的指环,愕然上前,“这是谁给你的?”说着,伸手去抓,却一下抓空,“啊!”

从床上掉下来,摔醒的苏画揉着手臂,“嘶,好痛。”梦中梦,有点奇怪。扶着床站起来,摸过手机看,时间是午夜零点零九分。看了一圈儿,没有陆子航回来过的痕迹。

她左手抓着手机拨号,右手掀开睡裤裤腿,注意到膝盖磕伤的青紫加重了,“果然。”这一摔,伤上加伤。

“什么果然?”接通电话的陆子航问。

“没什么。怎么还没回来?接站还顺利吗?”

“顺利。师傅没吃晚饭,我们在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吃夜宵。”

“……那你们慢慢吃,我再躺一会儿。”

结束通话,苏画拿过药箱,手心倒点药酒,在淤青部位搓开搓热。反复几次,感觉可以了,东西收好,洗了把脸,打开电视坐沙发上等。

参天大树,斑驳的阳光,绿草如茵的草地,起伏的山峦,涓涓细流,虫鸣鸟唱。身处如画般的风景之中,她笑的像个孩子一样赤着脚走走停停,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踩在嫩绿的青草上,抚过身边参天大树粗糙的树干……

“不要忘记回家的路,妈等你。”

她的笑容凝固,转身,周围全是迷雾。“妈?”

“不要忘记回家的路,我等你。”

她闻声看向左侧,“哥?”

“启程吧,你的时间不多了。”

她仓惶四顾,“师傅?”没人回应她。她一直跑,一直找,一直跑,终于跑出迷雾。

脚下不再是绿草如茵的土地,只剩荒败烧尽的余灰,参天大树烧毁的躯干在冒烟,没有溪流,没有虫鸣鸟唱,灰蒙蒙的天地间只余死寂。

“来接我的,你是来接我的,终于等到了。”小女孩儿欢快地说。

她愣在当场,因为她看到小女孩儿脖子上戴的指环,因为她看清了小女孩儿身后的单位名称,明市x区x福利院。

“媳妇,你怎么睡这里?醒醒。小画,醒醒……小画……”

她一脸惊惧地睁开眼,对上陆子航担忧的神色,按住胸口,“我……我怎么了?”

“是不是做噩梦了?一直在掉眼泪,怎么叫都叫不醒。”

她听了,愣愣地伸手摸脸,湿的。

陆子航拿过纸巾,一边帮她擦着眼泪,一边问,“梦到什么了?这么伤心。”

“你们不见了,有个小女孩儿……一片火海,”她感觉头很痛,“似乎还有什么,很重要,可我记不清了。”

“没事了,只是个梦,没事了。”他把人搂在胸前,“师傅的房间在楼下,你想见,我们这就过去。”

“不用。我没事,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说的什么傻话?”他把人抱起来,抱到床上。两人头挨着头躺在一起,“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

“资料我会交给可靠的人接手,你别担心。”

“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

“对不起,不能陪你,不能当一个普通的妻子。”

“说什么胡话!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结婚前你说的很清楚,我也考虑的很清楚。我接受这样的生活,不后悔。别一个人胡思乱想。”

“真不后悔?”

“不后悔。”

沉默许久,她轻声说,“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期限是婚宴请柬发出去前。”

“……你是不是嫌我管你的事?”

“没有。”

“那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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