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和书记听了,都愣住了,没有钱,他们不敢往这上面想,镇长和书记眨了眨眼睛,一同问:钱呢?小虎说:钱的问题,后面再想办法,先说这规划好不好?行不行?。镇长说:好!行不行,要看有没有钱。小虎说:没有做不到,就怕想不到,你不敢想,没有目标,自然不会去为之奋斗。

胜利叔说:大跃进时我在这里,都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结果脱离了实际,就出现了偏差,两位领导的意思,不知有多少钱?难以规划,就是有多少钱,办多少事。

小虎说:我的意思是先做规划,数据摆在这里,山下两百来个学生,山上二十多个学生,政府有二十多个人吧,根据这些数据的需要来规划面积,少了不够,多了浪费,有了面积,再说质量,其结构要防八级地震,前面说了,有了水电,再配生活学习的设施,和装修一样,有钱就高档一点,钱少就简单一点,有了规划,再请预算师来估算,你们估算不专业,消息也不灵,现在,就是今天,铁矿石跳水,钢下跌到三千多,看那指数线,还有下行的空间,水泥也降价了,在你们的印象里,可能还是五千买一吨钢筋,这能估算得准吗?请估算师,我去请,他算出来了,我们去募捐,观音阁修的时候,是何爷爷操持的,捐赠的都刻在石碑上。

他侧过身去问何爷爷:那石碑还在不在哟?何青山说:在,还在。小虎继续说:修庙时,就有规划,要修个什么样子的观音阁?然后一项费用,一项费用的计算,钱够了就开工,所以这个钱,你们不用考虑,我去化缘。

胜利叔说:你一拍屁股就走了,事情搁下来,一晃两三年就过去了。小虎说:我前面说得怎样?你同不同意?。胜利叔说:同意有啥用?你今天就走了。小虎说:人走了,事情不能停下来,说把上边儿的厕所加几块木板,请几个木匠把窗子修修,办了没有?。胜利叔说:我哪知道?小虎说:昨天我说了,大家都听到了,哦,你回来是客,没有把希望工程放在心上,你肯定没有提醒江抗叔。

胜利叔说:看,你又来了,在茅坑上放几块木板,就是希望工程?小虎说:当然,一提上厕所,人家就胆战心惊,你不改善一下条件,秋香和秋菊能安心,你来真是客,指望你是指望不上了,人生七十古来稀,何爷爷九十多了,虽然精神威武,但年岁不饶人,不能增加他的负担,龙爷爷也八十多了,也不能劳累过度。龙爷爷说:又不是去干下力活,搞管理还是可以的嘛!。小虎说:我想去请玉琳阿姨来,她才七十多,请她来总管,两位老人家做参谋,先搭一个修建的班子,后面才是钱的问题,我回去就开始募集资金。

胜利叔说:你募集资金,有批文没有?如果没有,那是犯法的。虎哥说:没有批文,我们是民间行为,只在亲戚朋友中募集,不在社会上募集,只要没进个人的荷包,不犯法。看你的意思,是不投钱咯?胜利叔说:投不投钱,那是以后的事,工作的流程,应该是先立项,你不看那里是乱石岗,那也是国家的,学校要重修,大小也是一个工程,你不写报告立项,那也是违法。

小虎没有想那么多,他原来想得简单,这跟农民,在宅基地上翻新房子、修猪圈差不多,自己出了钱、就把事儿办了,看来政府是绕不过的坎,还必须申请立项,这样、管的婆婆就多了,就怕事情、不按自己的意愿去做。

大家七嘴八舌,乱哄哄地议论了一番,小虎把镇里的草图要来,他问镇长:镇里有水井没有?镇长笑道:这里没有河,没有水井怎么喝水?有,不是机井,是自流井,山上的水都往山下流不是。小虎说:要是打口机井,修一个水塔,或者用无水塔供水,群众都用自来水。镇长说:那当然求之不得,只是花费太大。小虎说:钱不是问题,如果有了自来水,有了电,洗澡都不用出门,冲水的厕所,冬天用电暖器取暖,夏天用空调降温,电费也不贵,吃喝拉撒都不出门,这样的条件,准能留下干部,留下老师,在北京,在上海,高级泥水匠,都能挣到一万多,教师,公务员,工资都不低,以后我们这里发展起来了,工资低了也没有关系,只要经济上去了,给他们补贴。镇长睁大眼看着小虎,他说:如有这么好的条件,梯子岩还愁没有老师?。

告别了镇里的领导,又回到中心小学,何爷爷对胜利说:我们还是到城里去吧,看看那新修的楼盘,我想,趁这个机会,把玉琳也弄一套,以后我们进城,他们回来,都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另外,秋菊她妈,从来夹生,怕她的工作不好做呢,我们还是去看看。胜利就叫建明打电话,告诉家里,我们都进城了。小虎搀扶着章老师,大家就一起蹬车进城,在车上,胜利说:张淑英的后家,听说住房也拥挤,张书记也是一生坎坷…不等他说完,老爸说:知道。小虎转过脸来问:你们在说什么?在说张淑英?

胜利说:说她老实,她爷爷是张书记,你知道吧?小虎说:知道,我爸最清楚。胜利叔说:退休早了,家里房子…小虎对何爷爷说:回去、我就把钱打过来,在城里买十套房吧,也才四百万左右,够了。胜利叔接着说:张淑英也太老实了,昨晚她婆婆,就是花靖芳,看她那戒指,油光晶亮的,就叫她摘下来看看,婆婆爱不释手,左看看右看看,站在后面的梅花问婶婶,好不好?喜欢不喜欢?花靖芳没有吭气儿,梅花看她喜欢,就把自己的戒指摘下来,给了她,一个要给,一个不要,推来推去的,还是我妈放话,嫂子才收下梅花说,我还有呢,好时候都让我们赶上了这事感动了妍婷,他就把自己的戒指摘下来,给了我妈,也是推过来推过去的,呵,一家人像这样,那才叫和谐呢。

何爷爷说:没有你这样夸自家人的小虎说:我们家不如你们家,婆婆媳妇都贤惠,你看我姐,居然明目张胆打开我的保险箱,哄抢我的东西,相比之下,就看出了素质,何爷爷,你说是不是呀?。何爷爷带着怒气地说:不要自己夸自己,不要自家夸自家,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小虎说:爷爷,胜利叔不是这个意思,他的意思我知道。胜利叔说:昨晚的事儿,就算我夸自己家里人,也没有什么嘛!。小虎说:我欠的帐我清楚,奶奶和花婶儿我记着呢。

胜利叔说:虎子,我没有其他意思。何爷爷有点懵了,他说:你们说什么呀?我不懂,是在打哑谜呀?。小虎说:爷爷,你不需要知道,难得糊涂呀,我这次本来是要带的,太匆忙,下次吧,胜利叔,行吗?。胜利叔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小虎说:你还没有说完,我知道。胜利叔说:你知道什么?小虎说:奶奶要大件儿,花婶儿,给小件儿就行了,是不是?。胜利叔眨着眼睛看着小虎,只有小虎才了解他的心事,他说:哦哟,知我者,小虎也!。

班车快进城了,小虎给司机递了一支烟,他说:师傅,我们章老师直不起腰,你从县招待所绕一下,我们在那里下车。现在招待所对外开放,有钱就可以住,到了招待所,安排好章老师夫妻,大家就走着回来。

大家到了秋香家,秋香大光其火,她说:你一头扎到哪里去了嘛,明天要走了,一天不照面,急死人了。虎哥说: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去接章老师去了。秋香还没有熄火,她大声说:你信不?我一上午,到陈家沟可以打两个来回儿。何爷爷忙说:不要急,不要急,慢慢说。虎哥说:是这样,明天走,妳负责妳奶奶,秋菊负责她妈,我负责去请章老师来,我已经把章老师他们接来了,今天不是不走吗?明天才走,是明天晚上的飞机。

何爷爷问:秋菊她妈怎么样?秋香叹了口气,她说:哎!秋菊摊到这样的妈,也是有苦说不出,你们说,不要妳一分钱,送妳到北京去看病,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呢,真是天上掉下了馅饼,呵!她一口拒绝,还说,秋菊不安好心,是前世有仇,送她去开膛剖肚秋菊听了,气得不得了,哪有这样不讲理的妈哟!她就跑下来跟我说,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不去就不去吧我就叫秋菊和我一块到北京去,买点衣服和东西,反正今年要结婚,也得准备准备。

秋菊回去一会儿,她妈就跑下来说,她也要到北京看病,是那个没良心的,还没嫁出去的姑娘,怕给你们找麻烦我说那好,快回去收拾收拾,明天走,秋菊妈走了,我还在想,怎么她这样反反复复的呢,下午秋菊下来才知道,她妈听说,还有我奶奶去治白内障,章老师去治腰,他心里可能就打小算盘,便宜事,不能让他们都占了,她也不能落下,好事人人有份,就叫秋菊下来说,她也要去,秋菊说,我的脸没地方放,秋菊不下来,好吧,她就自己跑下来,骂秋菊没良心,她也要去。

何爷爷说:去就好虎哥问:奶奶怎么样?秋香说:奶奶挺开通的,有文化和没文化,就是不一样。听到楼梯响,秋香妈扶着奶奶下楼来,秋香妈说:眼睛看不见,还要亲自收拾,摸着收拾了一天。秋香说:奶奶,我和你一块去,收拾哪样嘛。虎哥说:老人家多少年没出门了,眼睛又看不见,总是怕给别人找麻烦,奶奶是不是呀?。奶奶听小虎这么说,她笑道:秋香,还是小虎说话中听。何爷爷说:等他们结了婚,去和他们一块过日子去。

龙爷爷对秋香妈说:我们就在这里吃呢,坐得下不呀?。奶奶问:你们来几个人嘛?胜利叔说:来了五个秋香妈说:坐得下,到时叫馆子炒几个菜就行了!有钱都好说。虎哥重复说:有钱都好说,就是说、要有钱。他问何爷爷:身上带钱了没有?何爷爷说:带得不多,百把块钱。他问小虎:你要用钱呀,不够,我还带了卡呢。

小虎说:现在办事,没有钱不行,要高呼,人民币万岁,你把卡给我,我给你打点钱。何爷爷就去掏卡,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布袋的大小只能装一张卡,下边有一根绳子系着,他从布袋里取出银行卡,交给小虎小虎说:布袋还有根绳子系住,怕丢了?。何爷爷叹了口气,他唸起了唐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他说:钱来之不易,我卡里还有几头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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