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抬头，张着一双湿乎乎的眼盯着面前的顾璟希，柳眉弯起，只露出一副任人蹂躏的模样。

顾璟希最受不了她这么个小女儿情态，低头咬住她的鼻尖，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只觉手里的触感越发软嫩细腻，就像他手下的每一块皮肤，即便隔了布料，也带着若有似无的香气似的。

殊沐趁着顾璟希晃神的空荡，突然直起身子，脸色猛地一改，伸手掐住了顾璟希的脖子，眼中泛起猩红色的光，脸色不复起初的迷乱，而是带着仇恨的阴郁，嘴里喃喃地念叨着：“既然你们不要我，那就去死吧……你们都去死吧……”顾璟希这会儿当然感觉出殊沐与平时的不一样了，看见她这样的举动也不再有任何动作。

伸手掰开自己脖子上的一双玉手，抱住眼前的人，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轻声安慰：“沐沐，是我，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顾璟希。”

殊沐这会儿身上还有些微微的颤抖，手指紧紧握成拳头。

抬头茫然地看着顾璟希，好一会儿，才终于歪着脑袋，轻声喊了一句：“顾璟希？”

然后，下意识地靠在他的胸口闭上眼睛，沉默许久，渐渐睡了过去。

顾璟希抱着殊沐的身体，只觉口中干涩无比，心里的空洞越来越大，以至于脖子处刚刚被殊沐划破的地方都觉得无关紧要了。

他不明白她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变成这样子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殊沐。

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在了病房内。

殊沐艰难地动了动身子，她才发出一个小声的“唔”的声音，顾璟希便快速惊醒了起来。

算起来他才眯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起身走到殊沐身边，把她扶了起来。

摸了摸她的头，昨晚殊沐睡过去以后，顾璟希怕有其他意外，找了自己做医生的朋友过来给她检查了一下，得知的消息却是让他很震惊和心疼。好友对他道：“听你说，我认为你媳妇应该受到了什么刺激，然后激发了第二人格。这个……双重人格啊……是人类医学上一直试图努力攻克的难题，属于心理学范畴……我对这方面的研究也不深，改天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她对这方面比较有研究。她现在……”

朋友后面说的再多，顾璟希一点也没听进去，刺激？他想知道她到底受到了什么刺激。

殊沐睁开双眸看向他，“顾璟希。”

顾璟希淡淡的“嗯”了声：“我在。头还晕吗？”

殊沐摇了摇头：“不晕了。”她看向顾璟希，开口：“昨晚谢谢你。”

顾璟希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淡淡地回了一声：“不用，我们只是在履行合约而已。”

现在还不能让殊沐回心转意，他只是让她觉得自己其实并不在意她，一切都是因为合约，只有这样，他才有理由陪在她的身边，哪怕是以“合约情侣”的身份。

“嗯。”殊沐低下了头，落寞的眼神被眼睑给遮盖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