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很和谐,心平气和的一次谈话。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南宫千沫跟着医助走进换衣间。
云少天进入手术室。
换衣间在手术室隔壁。
医助打开门,从柜子里拿了套病服,递给她,“我在外面等你。”
南宫千沫颔了颔首,等医助退出去,才开始脱掉自己的衣服,换上病服。
这里的一切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此时,就在医院的门口,气氛剑拔弩张。
“她呢?”声音冷硬,正是一路赶来,风尘仆仆的郑婉蓉。
她的身后跟着五个女人,黑衣黑裤黑靴子,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一字排开,扎了个马尾,脸像被雕刻过的一样,美艳又死气沉沉。
两年前作为南宫千沫接手银行,她提出的条件是遣散杀手组织。
郑婉蓉答应了,遣散了大部分的人,但为了防止金盆洗手招来杀身之祸,她做了后续准备,留下了成员里最优秀的五个人,并把她们放在a市,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会在这里排上用场。
相比她的有备而来,夜盛烯则是只身一人。
为了手术进行。
昨晚,他花了大价钱,让医院今天暂停营业一天。
坐在医院大厅门口出来的台阶上,背抵着台阶的边缘,漂亮的手把玩着那把跟随了他很多年的银枪,潋滟的桃花眸里,苍凉枯寂。
在看到郑婉蓉后,才站了起来,不缓不慢走了下来,在中央停下。
“母亲。”南宫千沫总是喊她母亲,他也跟着她喊,喊完,才不紧不慢的回答她的问题:“她现在不能来见你。”
郑婉蓉不跟他打太极,单刀直入:“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我只说一遍,给我停下。”转过头,朝站在她后面右侧的两个女人道:“去手术室,把千沫小姐带出来。”
“砰!”
银色的枪,对着天空开了一枪,让人心惊胆跳。
嗓音浑厚地道:“母亲,如果你要带走她,就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你以为我不敢吗?给我。”郑婉蓉转身,夺过站在中间女人的手上的枪,枪口对向他,声色俱厉:“你让还是不让”
“你开枪吧。”夜盛烯放下枪,出尘俊逸的面上,浮出抹谁也看不透的笑。
“去带千沫小姐出来。”
咔嗒。
将子弹上膛。
…………
枪声响起时。
南宫千沫正换好病服出来。
她耳朵比一般人还敏锐,听到枪声漏了一拍心跳。
“怎么了”医助见她站在换衣间门口不动,不解询问道。
南宫千沫从胡思乱想里抽离出来,对医助摇了摇头,踏出来,跟着她朝手术室走去。
医助推开手术室的门。
里面,听到门开启的声音,云少天抬起低着的眸,转过头,朝门口望去,已经戴好口罩,明晃晃的灯洒落在他的脸上。
“千沫小姐。”
熟悉的声音,让南宫千沫硬生生收回脚,猛然转头。
“琳姨,你怎么在这里”
“不止是我,小姐也来了,我们来带你走。”阿琳气喘吁吁走来,“你是不是傻,没了心,你就没命了。”
“母亲”南宫千沫无意识的念道,脑里闪过刚刚听到的枪声,母亲来了,那夜盛烯……
“你不能走。”云少天大声喊道,抬脚就要追出去,把她抓回来。
就在这时,手臂被人拉住,虚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云少天。”
云少天回头,“你松手,她跑了。”
“够了。”于嫣然声音加重了几分,放开他的手,半侧着身,胳膊肘抵着手术床,费力坐了起来,太用力,憋红了脸,“我找你帮忙,从来不是真的想要得到她的心。”从手术床下来,捂着心脏:“我只是想看看她能为盛哥做到哪一步,结果还不算太失望。”
如果她是被迫把心给她,那她就不会停止这场手术,如果她是自愿的,那她就会停下这场手术,并告诉她,那天医院电梯前,艾特是骗她的,然后告诉盛哥,他昏迷期间,她来看过他。
所以,其实刚才就算她踏进来,她也不会要她的心。
“如果你敬重盛哥是你老大,就把心中的恨放下,你真的以为她死了,盛哥还会活下去吗?”
他不会放弃爱她。
所以,当他同意动这场手术,也就意味着,他不会活着。
…………
南宫千沫几乎是狂奔出来的,母亲来了,还发出了枪声,就说明可能是和夜盛烯起争执了。
跑出大厅,果然看到了在中央位置,僵持不下的夜盛烯和郑婉蓉。
眼尖的就注意到,母亲的手缓缓地扣压着扳机,也是这个时候,一道镜光反射进了眼里,多年的职业习惯让她立马看向了反光处,对面的商业楼,突然她的眼睛倏地睁大。
嗖。
子弹从对面商业楼射出,黑漆漆的枪口横在外翻窗上。
“小心。”惊呼出声,郑婉蓉亲眼看着,那娇小的身子像一阵疾风,飞奔而来。
夜盛烯也听到了惊呼声,刚要转头,脖子被人环住,身体被狠狠的撞了一下,脚步向后趔趄了几步。
“嗯。”耳边传来一道闷哼声。
“沫儿。”目睹子弹射进南宫千沫后脑的郑婉蓉大叫一声,声嘶力竭,看着拿枪的手。
她没有开枪,为什么……
手颤颤发抖,这一刻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宛如被刀割掉了一块肉,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她大脑空白了,可后面的人,反应何其快,几乎就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了对面商业楼,架在外翻窗上的狙击枪。
无须交流,三人留下看守,两人过去捕抓。
意识到那一声闷哼代表了什么的夜盛烯,银枪顺着大腿砸落在地面,一脸不可置信地推开了紧紧抱住自己的人。
入目的是那张让自己爱恨交加,总会不自觉浮现在自己脑里,驱也驱不散的容颜,这一刻他只觉得他的世界都安静了,却也崩塌了。
她冲自己笑了笑,她的笑总是那么美,那么让人惊心动魄,晃了他的眼。
她说:“我终于能救你一次了。”
他救了她那么多次。
这一次,终于换她救他了。
她是个自私的人,她要把痛苦留给他了。
一股血顺着她的嘴角溢出,手还攥着他的衣服,身子软了下去。
夜盛烯下意识的接住了她,单膝跪地发出了声响,可他却仿佛没了感觉。
那只托着着她脑袋的手一热,一股黏糊糊带着温度的液体流在了掌心里,他只觉得自己的掌心异常的燥热,就仿佛火在烧一样,手颤抖的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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