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老者了然包容的目光,承平帝心下微酸,一时之间也有些情难自禁。只是这帝王做久了,便是连亲近却也生疏。

“老师。”。

“陛下,不出手则罢,既已出手便当如迅雷,绝不可心慈手软,亦不可放任自流,大周的江山尚未烂至根本,不必捣碎了重立。”。

“太祖乃真天子也,时间最是擅忘,陛下若有疑惑不可解,可寻太祖起居录观之,或可解惑。”。

“老师……”,千言万语凝成一句老师,承平帝却是再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毕竟不论帝王也好,寻常人也罢,皆是先为人后为其他,不择手段的行事,且能心中无半点波澜?

“陛下,老胳膊老腿儿不中用了,寿安宫如何走?”。

不论是感激之言还是其他,老者全然不在意,既也下定决心,那便在无后悔的理。既是如此,何必在言其他,无非徒增烦恼罢了。

“老师,一路舟车劳顿确实该歇歇了。待老师先休息休息,我晚些再去寻老师。”。

“福生,送老师去寿安宫,嘱咐寿王好好孝敬老师,另外着杜随观常伴寿安宫。”。

“诺。”。福生如同影子般从大殿的阴影里悄无声息的走出来,恭声应下便连忙行至老者跟前,虚虚一扶却是不敢真上手。毕竟这样一生好强的老天生,连帝王面前都不肯轻易示弱,那里又会在旁人面前弱上一二?

“寿安宫与前朝略远,赐與轿。”。

“诺。”。

老者本欲推辞不受,只是对上承平帝执拗的神情,终究还是不好辜负他的心意。

“谢陛下恩典。”。

“老师。”。不必如此,承平帝本是不愿老者如此辛劳,便只是拱手礼承平帝心下却也是不愿的。

只是对上老者不赞同的神情,终究却也不便强求,只得作罢。

无奈的挥了挥手,却也不好在说旁的,这大殿之上,他却也不好要求老者不必多礼,到底君臣有别。

见此,福生却也明白,不敢耽搁,连忙半引半扶着老者离去。

承平帝看着老者离去的身影,恍惚间似是又回到了年幼时求学的时节,却只能叹一句岁月催人老。

承平帝寻摸着御案上的折子与密函,心下却是远不如面上平静。一场承平大案已是不知掀起了多少风浪,多少人人人自危,然到底范围有限,他也无牵连之意,故而虽是恨戾了些却也不至于人心惶惶。

这一次,却是不下手便罢了,既是下手便不可能轻易罢休。若非赶尽杀绝,这大周的江山只怕还不知落入谁人手中?故而这时机、由头却是不得不仔细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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