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曲过后,场中大部分人还是沉浸在其中,毕竟这一曲实在不凡,不仅因为这曲子其中构思之妙,更是一展韩门先贤风骨。唯一的遗憾便是却也没能引起玉诗台共鸣,场中人也没有机会亲眼见识到这异宝蠃鱼珠的风采。

眼见今日这琴局似乎终究是到了散场的时候,天色也是不早,不少人便陆陆续续转身离去。

“看来今日这蠃鱼珠我是送不出去了。”二世子趴在窗口说道。周山也是下楼,准备取回这蠃鱼珠。今日二位世子也算是尽了兴,现在反倒觉得有点乏了,便准备和左陆离打个招呼后回府了。

周山已至台下,正准备取了这蠃鱼珠,却听旁边传来一声。

“我有一曲,请世子品鉴。”

“噢?此刻才上场的,怕是想试试这蠃鱼珠能否易手。”左陆离扫了一眼二世子道。

“嘿,这东西对我而言无甚大用,我倒是只想看着玉诗台共鸣到底是何种景象,若是有人能易手,那也是他的本事。”二世子无所谓道。

这韩家之人本是已准备离去,今日目的已达到,虽然前面两局都是输阵,但所输之人却也都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对韩家的名声可不会有什么影响,这最后一曲虽然不曾像昔年乐圣一般引得玉诗台共鸣,但今日再现昔年之曲已经注定名动天下,此后一月,想必天下人口中谈资必定韩家占据首席

韩家众人听到有人发声之后便全都停止了动作,似乎想看一看这欲得蠃鱼珠的究竟是何等人,更何况是踩着韩家的脸去得那蠃鱼珠。

场中也有人听到这来声,心知怕是还有热闹,便都止住脚步,看看这重赏之下的勇夫到底是何等人物。

众人此刻才见到这发声之人,但见到之后便发现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这等时候敢出头的好歹也要是一方高手,要么看上去丰神俊逸,要么鹤发童颜,至少看上去像个高手,但这发声之人,年龄不大,穿着普通的青布衣,而且明显因为洗了太多次略微有点发白。样貌道还是算得英俊,只是这脸上略微苍白,看着给人感觉不是落魄书生就是一个病秧子,身材倒也算高挑修长,只时背略微有点下弯,似是长期被重担压弯了腰一样。

只见这人,走到场中,看了那黑布袋一眼,随后摇摇头,对着二楼道:“舍妹幼年时体虚不足,加之后来受人暗算,留下暗伤。这蠃鱼珠对女子滋补疗伤是一等一的圣物,今日也是想求得此物,为舍妹疗伤。只是可否请世子殿下将真的蠃鱼珠拿出一观。”

“假的?看来我们都是被耍了。”

“这等宝物是我也不见得会随意拿出。”

“哈哈,开个玩笑。”只见二世子打了个哈哈道,随手从胸口的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黑袋,将黑袋扔给了那场中之人。

场中那人接住之后,从中掏出一颗珍珠状的珠子,只见这珠子虽然不显何等宝光,但其中隐隐约约有水流波动,甚是不凡。

“不错,这却乃蠃鱼珠。”那场中之人把玩一番后便将珠子放回袋子交给了周山。

“你若是真能引得玉诗台共鸣,此物便赠于你又何妨,这天下间的宝物可都是需要配得上他的主人。”二世子无所谓道。

“在下萧雨,今日便在这先贤面前献丑了。”说罢那场中之人也不去理会其他人,走到玉诗台下,到第四阶时便坐下,将背后的包袱解下,从中抽出一根长箫,用袖子将这长箫仔细擦拭了一番。随后举箫。

这箫声一起,所有人只觉得一股凉意自头顶灌溉而下,有的人甚至打了激灵,明明是炎炎夏日,此刻却感觉秋风三卷。随后才听闻这箫声缓缓开来,清幽空寂这便是身处之境,随着箫声缓缓开来,又觉前方有大风袭来,顶着这风徐徐前行,身旁两侧却感觉是万丈悬崖。

这箫声清幽空寂一如曲中人前行,其路前行却漫漫不见其头,外侧还有强风悬崖,但却依然缓步前行,不为外物所动。

随着这箫声越往,或经历苍山雪海,或入万丈海渊。初始之时人人皆感心绪难宁,随箫声起伏。往后,却心如坚铁,好似走过了铿锵的一生,即使外侧有再多压力磨难,我心依旧向前,从始至终不曾有变,一如这吹箫之人。

一曲终毕。

所有人皆是无言,小乐怡耳,大乐怡心。

此曲虽无诸多般技巧,但胜在至情至性,将这前行之人的顽强不屈发挥的淋漓尽致,让所有人感同身受。

正待诸人细细品味这其中精髓之时,却见那玉诗台上竟泛出点点微光,与天空之月交相辉映,尽管只是点点微光,但从下方往上看去,这月光反倒不如这玉诗台的微光纯粹。

“这……今日竟有幸得见真正的玉诗台,实在今生无憾。”

“三生有幸。”

“上次玉诗台辉映甚至还要追索到几十年前。”

而韩家众人此刻更是目瞪口呆,今日苦心做局造势,终究还是给他人做了嫁衣。世人恐怕只闻箫声不见竹溪七友乐。虽是无言,但到底还是有清流名门的风度,恭敬的对着萧雨行了一礼便一同离去。

这一礼敬的是萧郎才情,敬的也是这萧声不屈。

“这一曲可有名字?”大世子忍不住问道。

“未曾命名。”

“那我便替兄台取一个如何?”

“哈哈,世子请便。”萧雨倒是无所谓道。

“此曲既然由心而生,不知来处。便叫萧声何来如何?”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