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酒馆不大,客人也少,四五张的桌子,尽皆空着。
李白随意点了两个小菜,要了一壶酒,默默的坐在角落,自饮自酌。
酒馆里静悄悄地,惟有那店主人自个儿擦拭着桌椅,一遍又一遍的擦着。
许久,只听他轻声说道:“年轻人,酒不是这么喝的。”
李白举杯之手一滞,淡淡道:“世间恶,人情薄,一杯愁绪,喝的便是这份凄凉。”又将它一饮而尽。
那店主人浑浊的双眼倏地一亮,轻声呢喃道:“一杯愁绪,好一个一杯愁绪,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却能悟出这个道理,难得啊!”
他缓缓的走到李白身前,细细的看了李白一眼,道:“少年郎,忧愁这份滋味,不在于酒,而在于心。”
李白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对方身着灰衣,满头白发,脸色灰暗,但天庭却异常饱满,眼神如刀,自有一股莫名的气度。
那店主人笑了笑,不再多言,步履蹒跚的走向酒炉边,背对着李白,静静的坐着。
李白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轻声念道:“人心吗?人生最大的无奈本就如此,明知是愁却又必须借酒消愁!”
抬起酒壶,给自己又斟了一杯酒,端起酒杯,默默的看了一眼,一声轻叹,一饮而尽。
他一杯一杯的喝着,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等再度举起酒杯,刚要一饮而尽,突然一道冷笑从门口处响起:“阁下还真是好酒量,不过这么的一人独饮,未免也太孤单了罢!”
李白抬头看去,只见一人站在门口,嘴角上扬,眼带忌惮,又有一丝报复的快感,正是前两日遇到的骑马窥视之人。
瞧了一眼,李白便即转过头去,自行吃喝。
那人见被无视后,心中便是一阵恼火,握着钢刀之手也是紧了紧,咬牙瞪了李白几眼,似又忌惮着什么,大声喊道:“李白,有种你便出来,躲在里面算什么英雄好汉。”
李白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酒是好酒,只可惜缺了份意境。”
言罢,猛听得喀喇一声,那人随之闷哼,身子倒飞出去,握刀的右手骨折,兀自在巷子中恸哭不已。
酒馆门口,李白傲然挺立,右手前伸,手掌平摊,上面静静的放着一锭纹银,却是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先以迅疾的身法靠近,再将那人的手臂折断,又以极快的手速掏出对方的银两,并将那人击飞出去,当真是利落之极。
“那日我已饶了你等性命,却不想又来寻仇,今日断你一臂,算是轻了。”
李白冷哼一声,右手往后一挥,那锭纹银便轻飘飘的落在了桌面上,权当充作酒钱。
他冷冷的扫了那人一眼,不再多言,探步迈出酒馆,缓缓将青莲剑祭出,握在手中,侧头望向小巷子。
只见窄小的巷子中,已尽是密密麻麻的江湖中人,劲装结束,手持兵刃,眼神凶狠的盯着自己。
“青沙帮?张家?还是前来围剿的正义之士?”
这些念头一晃而过,李白再次紧了紧右手,迈步朝前走去,不管是谁,想要自己的命,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一步,两步,三步…
每一步踏出,都会让李白的气势得到增强,体内血煞也自发的扩散而出,带着无形妖力上下沉浮,充斥在他周身几丈之内。
“杀!”
在这诡异的压力下,那群人终于支撑不住,不知是谁一声大喝,立时朝着李白冲杀了过去。
面对着奔袭而来的众人,李白足尖一点,身形宛若离弦之箭,疯狂的反冲而上。
这一刻,他只想尽情厮杀,忘记一切忧愁,忘记身上背负的千斤重担。
当先一人,眼瞅着就要冲到李白身前,忽地只觉胸口一疼,快速奔跑的身形登时一滞。
下一刻,人已猛地腾飞而起,鲜血喷出,惨白的脸庞缓缓灰暗,失去意识的最后刹那,是一道虎入羊群的身影,还有那漫天飞舞的血花。
来敌虽然人数众多,但在这窄小的巷子里,终究是不能完全展开身形,只听得铿锵之声不绝,刀光剑影,到处都是喝骂叫嚷之声,乱成一团。
冯府惨案,师门驱逐,各大势力联合追杀,还有那父母的血海深仇,一系列事情全都压在李白的心头,连日来更觉郁闷苦楚。
此时见对方人多势众,出手毫不留情,他甫一还击,剑上见血,满腔的悲愤,心底的嗔火,蓦地里便都发作了出来。
封印中的血煞妖力,更是不断冲击着他的脑海,想要将他变成一个人形杀器。
只见青衫飘飘,剑气乱舞,青莲剑化作一条青色蛟龙,上下翻腾,嘭、当、呛啷、铿、“啊”之声此起彼伏,那些人一旦中招,必定重伤倒地,若是被击中要害,则当场身亡。
顷刻间,青砖白墙上溅满鲜血,小巷中遍地尸骸,有的身首异处,有的破膛断肢。
清风拂面,时间好似静止一般,惟有惨叫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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