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咒骂了几句,鲍信手中的哭丧棒,骤然狂舞起来,一道道淡黄色的哭丧棒残影,在其身前不断浮现,宛如一道密不透风的幕墙。
这“疾风骤雨”,是鲍信最为得意的一招,凭借着此招,他曾防下了三位同级修士的围攻,此时为了抵御这威力大增的鬼头,他竟被逼得使了出来。
嘭!嘭!嘭!
沉闷声响大作,那“疾风骤雨”着实了得,只见鬼头上下浮沉,前后爆撞,竟似不能破开幕墙,打了片刻,仍是原地不动。
眼见鲍信重复使着这一招,将自己周身护得密不透风,南宫璇顿时气得咬牙切齿,把心一横,拼命调动起体内真元,右手在一按一散两弦上,由内向外先剔后挑,立有一道黄光似朱虹电射般,一闪而没入到鬼头中。
还来不及瞧清那黄光是为何物,一声宛若惊雷的爆响,便骤然在场中爆炸开来,待得一切平静下来,李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但见鲍信所立之处,竟被炸出一个数丈多宽,两尺来深的大坑。
而在深坑之中,赫然躺着遍体鳞伤的鲍信,浑身是血,一动不动。
李白惊讶的看了大坑一眼,旋即将视线转向南宫璇的身上,只见她的脸色同样有些苍白,剧烈的咳嗽几声后,陡然喷出一口鲜血,透过轻纱溅落在绝幽琴上。
望着伤势加重的南宫璇,周围的青沙帮弟子又蠢蠢欲动起来,带着莫名的贪婪,小心翼翼的对着南宫璇围拢过去。
正当李白打算挺身而出时,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长笑,由极远处划空而至,毫不间断,来人显然拥有一手不弱的身法。
李白循声眺望,夜色中,只见一道残影迅捷的飞跃过来,每次足尖一点,便会拉近一段距离,几个呼吸过后,那人已然来到场中,竟是个身穿灰色布袍的和尚。
那和尚约莫四十五岁的年纪,尖头削耳,发须皆无,便连眉毛也是不见一点痕迹。
“是你!”
一声轻喝,带着些许的怒意,从南宫璇口中发出,只见她正一脸愤恨的瞪着那和尚,左手大指按弦,右手用食、中指同按两弦上,先连抹再连勾,立时一道深黄色刀刃疾驰而出,带着隐隐撕裂空气的呼啸,狠狠的斩向对方。
眼见黄刃袭来,那和尚也不敢托大,右手中指隐晦的一弹,左手略微弯曲,划了个半弧形,猛地自胸口处朝前推出,一股无形劲气迅捷的击打在黄刃之上。
噗的一声,两者同时归于湮灭。
南宫璇身形陡然一滞,闷“哼”了一声,声音中微带苦楚,冷冷的道:“好一个无相幻指,梵天寺绝技名不虚传,可这般阴毒寒冷的内劲,哼哼,梵天寺可没有这种阴毒的功法,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偷袭我?”
原来南宫璇之所以会身负重伤,一切都是拜此人所赐,几日前,她因受家族重托,前往玉城探查一要事,结果却被人暗中偷袭,若非借助绝幽琴之力,恐怕早已惨死在此人手中。
刚才复又被对方以隐晦的手法,隔空击中胸前的“玉堂穴”,更是伤上加伤,只觉一股阴寒般的冷气从“玉堂穴”窜入,霎时之间便已游遍了全身督脉诸穴。
若是正面对敌,她定不会被这劲气所伤,但此刻重伤在先,复又与鲍信大战了一场,早已筋疲力尽、真元耗竭,只能任由那股冷气在体内到处乱窜,再也不能移动半步。
那和尚哈哈一笑,双手合十,喧了句佛号,道:“阿弥陀佛,贫僧明善,见过南宫施主,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贫僧资质鲁钝,未能参透爱憎生死。那日与施主邂逅相逢,便是有缘,欲要借绝幽琴一用,可惜施主未能领情,无奈出此下策,还望施主切勿见怪。”
南宫璇冷笑一声,道:“好一个空即是色,梵天寺上下斩妖除魔,以仁侠之名传播天下,没想到竟出了你这么个阴险之徒。”
明善笑道:“施主此言差矣,自古以来,兵不厌诈,为了天下苍生,舍弃些虚名又有何妨?再说你为邪魔,我为佛,贫僧度化于你,乃是你的福气,又何来阴险之说?”
此言一出,南宫璇被气得又是一阵气血上涌,心知逞口舌之利无济于事,索性便闭起双目暗运功法,企盼早一步能恢复行动。
明善见其闭目疗伤,嘿嘿一笑,道:“我佛慈悲!”
一晃眼间,便已消失在原地。
但听得惊呼骇叫声此起彼伏,片刻过后,围聚上前的青沙帮弟子,已被尽数屠戮一空。
李白盘膝坐在远处,只见眼前灰影连闪,明善以迅疾如风的身法,在众人之间来回穿梭,每一次出手都是干净利落,端的狠辣无比。
突然间,拍的一响,跟着“叮”的一声,明善已迅捷的点出一指,便在同时,李白也迅捷的祭出青莲剑,迅捷的以剑身挡下这一击。
一击未果,明善轻咦了一声,手上招式却一点也不含糊,无相幻指犹如疾风骤雨似的朝李白点去。
但见场中无形气流四下激荡,忽来忽去,变化莫测。
李白则似浪中小舟,上下沉浮,每当有一道气劲近身,便会以青莲剑挥手格开,但他速度再快,总不及劲气来如闪电,一声轻响,左臂衣袖已破,溅起丝丝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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