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府主此言甚善,杀人偿命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如此大事理当查明真相,倘若真是墨渊弟子所为,我想王院长定会还冯府一个公道。不过,此事到底真相如何,还需另作判断,值此关键时刻,还望冯府主以大事为重,先将此事暂且压后,如何?”

杨中孚侧目斜睨,心中甚是不满,脸上却一派温厚慈和的模样,若说众人中谁最着急,那非他莫属。

不论是高长恭,还是嫣谷雪,可都是云漠书院的弟子,而他不过是第一次带队外出历练,便发生了这么严重的大事,一旦无法将两人找回,后果想想就让人觉得可怕。

冯千愁强忍着怒意,重重的坐回太师椅上,心中寻思,什么狗屁的大事,还不是因为你搞丢了这两弟子,才说得这么的大义凛然,口中却道:“杨长老向来为人侠义,云漠书院更是令人久仰的圣地,冯某人自是万般佩服的,但此事事关我冯府五条无辜生命,还望诸位能够明察秋毫。”

便在这时,又有一个冯府弟子匆匆赶来,走到大厅中间,哭泣道:“师父,师兄他们全都死了。”

“什么?”

不仅是冯千愁,便连其余几人也都豁然起身,一脸震惊的望着进来弟子。

话音未落,忽听得西北角上一人阴测测的道:“一群人自诩为正义之士,却都鬼鬼祟祟的躲在此地聚会,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嘿嘿嘿,真是可耻!可笑!”这声音刺耳至极,让人听来极不舒服。

“谁在哪里说话,给我滚出来。”

张德清怒喝一声,猛地爆发出一股极强的气势,直扑过去,将密集的人群自动分拨开来,却不想瞬间便失去了那人的踪迹。

下一刻,只听得砰的一声,那进来禀报的冯府弟子,忽然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脸色瞬息苍白,眉心渗出一缕黑线,渐渐扩散至全身,显然是中了致命奇毒。

冯千愁赶忙抢身上前,凝神细瞧,只见那弟子双目圆睁,全身乌黑,口鼻中早已没了气息。

“啊…你到底是什么人?有种给我出来,暗中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冯千愁心中既惊且怒,手中双鞭猛地一震,嗡嗡作响,说不出的愤怒。

“哈哈哈!有没有胆,挖出来瞧瞧不就一清二楚了吗?”那暗中之人哈哈大笑,又阴测测的说道。

沈忠燕听力极好,眼见师门受辱,极力想闻声辨位,来确定那人所在,当即越众而出,大声喝道:“无耻小儿,我师父乃是鼎鼎有名的双鞭王,又岂是你这阴险小人能比…”

他话还未说完,砰的一声,人已仰天倒地,全身肤色瞬息转为深黑一片,死状与先前那弟子一模一样。

如此一来,厅上顿时大乱,众人纷纷抽出手中兵刃,神色惊惶的四下观望。

值此之际,大厅门口忽然火光一阵涌动,旋即一道劲风扑进厅来,将厅外火把吹得忽明忽暗。

待得风止火熄,众人凝神望去,只见厅中已然多出了一具漆黑的楠木棺材,正面材头上刻着一个金色的“毒”字。

在棺材的上面,悄然坐着一个白袍老妪,老态龙钟,身材极其矮小干瘦,腿上横摆着一根白玉拐杖。

只听她用阴测测的声音,说道:“嘿嘿,这人胆子也不知是黑是白,肤色倒是乌黑得紧。”

“原来是你,白幽毒婆,你给我拿命来。”冯千愁又惊又怒,失声喊道。

众人一听,顿时肃然无声,须臾,惊骇声此起彼伏,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江湖有言:万毒门之毒,天下无双,而白幽毒婆更是万毒门中的用毒高手,与黑风老怪被江湖人称为黑白双煞。

这两人本是一对夫妇,自出道起,便毒杀了漠北七霸,后来又在风波谷中灭杀了风波双恶,名头立时响遍了半边天。

如今,黑白双煞都已经突破到了荣耀黄金的境界,彼此更是形影不离,互相配合下,将毒功发挥到了极致,所到之处,江湖中人无不闻风丧胆。

正惊骇间,厅外忽然走进一个少年公子,身着紫袍,约莫十六岁的年纪,一张脸白里透红,俊秀异常,轻摇折扇,掩饰不住一副雍容华贵之气。

在他身后则紧跟一个弓腰曲背的黑衣老头子,手持一根黑色骷髅头拐杖,每走几步便咳嗽几声,正是声名远播的黑风老怪。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只见紫袍公子悠然上前,站到了棺材边沿,收拢折扇,躬身行礼道:“晚辈李白,诸位前辈,近来可还安好?”话音清脆,又娇又嫩,竟似女子般动听。

冯千愁紧盯着黑白双煞不语,倒是一边的杨中孚惊呼失声,道:“不可能,你不是李白,你究竟是什么人?”

话说如此,但此刻杨中孚的心中却宛若天翻地覆,眼前这紫袍少年,简直与李白神似至极,别说是他,便是交好之人,一眼之下也万难辨别。

“呵呵,杨长老真是健忘,前几日我们还一起夜宿荒野,怎么才过了这么一会儿,便不认得我了呢?”紫袍少年微微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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