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墨竹君这话直接将她想说的话都给堵死了。若是再否认下去,就是质疑了他的眼光,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说墨竹君没眼光啊!
她不甘的看了看宫悦竹的娃娃脸,自己跟她站在一起现在还能勉强,再过几年,他若是还是这副死样,那他俩看起来不成母子了?!青娘不停打量着马上要成为自己夫君的人,怀疑的问道:“主人真的觉得我跟他合适?”哪里合适,她自己怎么没看出来?!
墨竹君点点头,又煞有其事的看了看他们两人。“合适。”
夜皎月实在忍不住了,小声问道:“先生,挑个吉日吧!”
墨竹君敲桌子的手指顿了顿,说道:“择日不如撞日。”
这下连夜皎月都蒙住了,看了看惊愕的青娘,顿时觉得有心疼又好笑。“我看啊,还是选个吉日的好…”
“择日不如撞日。”墨竹君又说了一遍,“这段时间他们吵了一路,越吵越欢,此事已定,还不如快快解决。以后有什么话,让他们私下里说,别再吵我。”
青娘哭丧着脸,“主人,青娘错了,青娘再也不吵了!”
墨竹君点点头,“我相信你,去吧,好好过日子。”
宫悦竹抿抿唇,依旧试图逃脱婚姻的魔掌。“属下近身服侍主人多年,别人都不如我做的好,主人,要不…”
墨竹君一个眼刀扫了过去,“你莫不是连白天都要腻歪去?我晚上又用不着你,你白天在这里不就成了?”
“属下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不想娶那母夜叉啊!
“那你什么意思,要辞工不成?若不是辞工,就按我说的去做吧。”墨竹君装作不开心的样子唬住了宫悦竹。
悦竹被他的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只能苦着脸应了。
两个人磨磨蹭蹭,青娘被宫悦竹拽着手,更是一步三回头,泪眼汪汪的期望墨竹君改变主意。可墨竹君只顾低头品茶,根本不理。
夜皎月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先生…”
墨竹君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些日子我被他们吵的实在头疼,每天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吵得不可开交,有时甚至摔盆砸碗的。我那些碗盘,都是咳咳,总之依我看,对待他们两个,就不能慢慢来,直接定了他们的心,日久天长,他们就知道对方的好了。”
夜皎月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两人,突然觉得墨竹君有些可怕,有一种因为几个碗盘就处置了多年心腹的感觉。这些日子下来,她愈发觉得墨竹君跟自己原本看到的不一样,腹黑、小气、坏心眼她怯怯的站起身,小声说道:“先生,天色不早了,我…我先回房间了。”说罢一溜烟的消失在屋内,生怕自己也被他卖了。
墨竹君并不在意,见屋内安静了,才对着虚空招了招手。“悦竹没闲工夫了,你去查司蕴梁。”
暗卫抱了抱拳,一个闪身消失在屋内。
回到房间的夜皎月,便淡淡敛去了笑容。只要静下来,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思念秋静玥。
她叹了口气,叫山楂山药准备好笔墨,便准备给秋静玥写信。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不小的打斗声。夜皎月屋里的四个女人齐齐的朝打斗声传来的墙面看去,墙上挂着的画卷都在轻微颤抖,紧挨着墙面的桌子上的花瓶都摇摇欲坠。
山楂忙跑过去,将桌子离开墙面一条缝。“摔坏了要陪的。”
话音刚落,隔壁摔桌子砸盆的动静此起彼伏,夜皎月忍不住苦笑一声,对麦冬说道:“估计老板一会儿就该上来了,你去,给老板送些银子安抚安抚,摔坏了什么咱们都照价赔偿。”
麦冬点点头,刚出屋就看见老板和伙计小心翼翼的往楼梯上走,一边走还一边惊恐的探着身子往声源方向望。
麦冬快走几步,笑盈盈的将十两银子塞到老板手中。“老板,不好意思,小两口吵架,您放心,这银子压在您这,砸坏了什么我们都照价赔偿,多退少补,您看可行?”
老板看了看手里的银子,又看了看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的房间,精明的笑了笑。“明白明白,娘子回去歇着吧!”这银子就算是将整间屋子都拆了也够赔了。
动静直到子时才渐渐淡去,夜皎月翻了个身,对边上小床上也没能睡着的麦冬说道:“不知道明日那屋里会是个什么光景。”
麦冬笑道:“估计那屋里的床腿都成了碎末子了吧?”
第二日一大清早,宫悦竹就顶着一个乌眼青站到了墨竹君面前。墨竹君忍住笑意,问道:“如何了?”
宫悦竹抿抿嘴,低声道:“属下好歹在主人身边服侍多年,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能奈我何?我不过让着她才被打了一拳,没甚大事。”
夜皎月早早就醒了,听着隔壁的动静,麦冬说宫悦竹去了墨竹君那里,她俩便连忙去了青娘的房间。
敲了半天门,青娘才有气无力的将门打开,看了一眼来人,低声问道:“怎么了?”
夜皎月看着青娘红润的脸蛋,才略微放下心来。“青娘,要不要给你换个房间?”
青娘思绪还有些混乱,一时没明白她话中的含义。“为何要换?”
夜皎月有些尴尬的指了指屋里,轻声问道:“你房间里的物什还能用吗?”
青娘闻言回过头,看了看屋里的一片狼藉,本就红润的脸蛋才更红了几分。她清了清喉咙,点头道:“昨日打了一架,屋里能用的确实不剩什么了,换个房间…也好。”
“不用换,去我屋不就得了?”宫悦竹不知道何时站到了夜皎月身后,吓了夜皎月一跳。夜皎月下意识地回头一看,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
宫悦竹的唇角抽了抽,下意识的看向另一边,想遮掩被打的青黑的眼眶。
夜皎月好不容易忍住笑,死死地攥住麦冬的手,说道:“也…也好,一会你们收拾收拾东西,我让店家上来盘点一下。”
宫悦竹和青娘的脸不约而同的红了红,嘟囔了些什么夜皎月也没听清,便害羞的进了屋。
夜皎月看着关上的门半晌,才轻声道:“真好。”
麦冬有些不解,打架打到拆家有什么好的?“少夫人,您在说什么?”
夜皎月的神情有些凄惶,“哪怕是争吵,他们的时日也还有很多够他们磨合,总比永远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明天要好。”
麦冬看着夜皎月转身离去的背影,心中发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若说时日,少夫人的年纪比屋里那二人小好几岁,为何要说出这样难过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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