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试着背了背其他书籍,发现都差不多,连之前自己偷看的史书和游记都能几乎一字不差的复述下来。
沈翘楚被自己惊呆了,这是小儿的天赋,还是自己重生一次的金手指?
前世的他虽然对于感兴趣认真阅读的书籍也能讲个大概意思,诗词读个几遍也差不多能背下来,却绝没有现在这般逆天。
虽然这种类似照相记忆的能力前世他也看到过,那是同系的学霸,基本上只是考试前将书本看一遍就能得满分,可是放在沈翘楚自己身上,他怎么都觉得不踏实。
加上他一直学习的是简体字,虽然能看懂繁体字,但是古代的繁体字在演变过程中多有变化,跟地球现代的繁体字还是有区别的,他不能容忍自己在未来科举的时候因为习惯而写错字。
因此沈翘楚在每日授课之后,都会将当天所学临摹数十遍,还要复习之前所学,才会觉得放心。
卢重言见他“如此天赋”,还这样刻苦,教学更是上心了许多。
练了五禽戏三个月,沈翘楚竟真的觉得自己的身体强壮了不少,走路也有劲了,腿脚不再像之前软绵绵的,伏案写十几张大字也不会觉得手酸。
不过有方嬷嬷在旁边监督着,沈翘楚每写一张就要松松手,望望远处,或者下地走走。他也会做做眼保健操和以前自己没事照着网上图片学的办公室瑜伽。
卢重言见他身体转好,便依言指导沈翘楚站桩、坐功、卧功和一些呼吸吐纳的法门。
见沈翘楚认字渐多,卢重言在每日教礼记之余还会讲几首诗辞歌赋,从毛诗、楚辞直讲到唐诗。
前世的沈翘楚也会做几首歪诗,但是顶多算是打油诗。这时大楚还没笠翁对韵、声律启蒙之类的书籍,兼之从中唐之后推行普通话,沈翘楚就特别好奇,大楚人到底是怎么作诗的?说话都不是中古音了,可怎么押韵?
听卢重言讲了之后,沈翘楚才恍然大悟,原来大楚虽然推行普通话,各地的士人却还是要学习洛阳官话,诗词歌赋都离不开洛生咏。不少南方士人会因为语调发音问题被洛阳士子取笑。
想一想大家虽然平时说普通话,念起李白的诗却还是要:“枪真看袜光,泥这地涨香。嘎兜蟒仙袜,得兜思过夯。”
当真酸爽之极。
因为沈翘楚总是转换不了中古音洛阳官话的思维,作出的诗常常会被卢重言取笑。
好在大部分的士人都有这个问题,沈翘楚倒觉得压力小了些,毕竟以后有十多年时间去习惯洛阳官话。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卢重言在沈府已有一年。
除了三本春秋之外十三经的其他书籍卢重言都已经给沈翘楚讲了一遍,春秋加起来有三十万字,又不是科举中比较重点的部分,卢重言就讲了讲自己的学习方法,叮嘱沈翘楚自学。
沈翘楚早就知道卢重言不可能在太平县久居,甚至在沈府教自己一年,已经是看在自己天赋和与自己的情分上了。
“这逍遥游的最后一式已经教给你,你可要勤加练习,每日站桩练功之后不要忘了练一套五禽戏拉拉筋骨。春秋你先自学,我几个月会回来一次,有什么问题可以攒着一起问我。”
沈翘楚望着卢重言点点头,他本来很想做出可靠的模样让先生放心,可是不知怎地,泪水还是在眼眶里打转。
毕竟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奶娘和嬷嬷,卢重言是与沈翘楚最亲近的人,他还是沈翘楚的启蒙恩师,更有一分孺慕之情。
不得不承认,这一年,沈翘楚已经对卢重言产生了依赖心理。
卢重言无声的叹息,轻抚沈翘楚头顶:“作什么,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不能懈怠啊!”
沈翘楚本来早已为这离别准备好说辞,可是张口却只汇成一句话:“先生可千万要回来啊!”
卢重言苦笑着抹去沈翘楚脸上的眼泪,坚定道:“承君此诺,重言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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