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以后这生意做起来大家早晚都会知道,胡甜也就不瞒着:“是醪糟,用江米做的,用来煮酒酿圆子。”

王家婶子:“啥啥啥?”听都没听过,这重复也重复不出来。

胡甜笑着道:“酒酿圆子。周老爷说了,到时候寿宴的日子,会摆三日流水宴,去祝寿的人都有缘尝尝这道吃食。不过在这之前,周老爷特意嘱咐过咱家不可私下先做,不然我家定然先让王婶子哩。”

王家婶子还真有先尝尝的意思,不过听胡甜这么说了,又是周老爷的意思,自然不提这茬了,只笑眯眯道:“那感情好,离周老爷寿辰已经是不远了,我这张嘴也不用等太久哩!”

两人在院子里又说笑了一会,王家婶子瞧着胡甜这干活麻利,长相又不俗的样,真是越看越觉得不一般,可惜自家生了三个女儿,才有一个儿子,儿子如今年纪对不上,不然定要把人讨回家当媳妇。

如今王家和胡家因着橡子豆腐的事,关系近着哩,王家婶子出门提起胡甜向来是一通夸奖的。王家婶子离了胡家不多久,周地主家流水宴上就有胡家做的江米吃食的事也传了出去。没过几天,胡家跟周家签了契约,长期买卖这道吃食的事也都流传开来,虽然没打听出具体能得多少钱,但大家都觉得这江米精贵,价格肯定不会低了,再怎么不比橡子豆腐的价高?

一时间村子里眼红的人极多。

不过这桩生意到底是跟周家搭上了线,有周家这座大靠山镇着,大家眼红归眼红,倒是没人闹事,连说句酸话都得偷偷的,不像橡子豆腐那时候说的酸话都能传到胡甜耳朵里。

其实这样想的人,都有些想当然了。

橡子豆腐对于胡家来说那是无本的买卖,而且一日有稳定六十文的进账,一个月便是一千八百文的收入,暂时比醪糟可高多了。

但这豆腐做了二十来天,问题就出现了。

家里的橡子存货不多了。

现在又大雪封山,再去找橡子也是找不到的。

当初也正是因为这个因素,胡甜才不愿意自己去找销路的,如今这醪糟生意接上的正好,虽然没有橡子豆腐赚的多,但甚在稳定长久,待胡家存些银钱,明年开春能做的事情便多了。

胡甜穿来三年,总算要带着自家奔上发家致富的康庄大道了,前途一片光明,美好的生活仿佛就如冬天过后即将到来的春天,还会远吗?

她自家觉得自家一派欣欣向荣,别人自然也不是瞎子。

胡成宝被杜氏宠着长大,自私又任性。前头还记着是胡家害他爹没逃过征兵,现在生死未卜,每次偷瞧胡甜那丫头的时候,心里还会有些疙瘩,阻止自己不要多看。但自从上次鬼使神差的跟着那丫头以后,他心里就像突破了最后一层防线,什么都不想顾了,只想把那丫头娶回来。

因此这几日一直磨着杜氏找人上门提亲。

反正按理来说,杜氏还是胡甜的姨姥姥,他跟胡甜是表兄妹,他们又同岁,他娶她不是正好?

杜氏被胡成宝气的心头冒火,前几日听她当心头肉一样的疼的大孙子竟然看上胡甜那个臭丫头的时候,差点没给她气的背过气去!

杜氏用手指使劲戳着胡成宝的额头:“你这个不孝子,你老子现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你忘了是谁害的了?你竟然要娶仇人家的闺女当媳妇,你还有没有良心,知不知道孝道,不怕天打雷劈啊你!”

胡成宝就像小时候要东西一样耿直脖子道:“阿嬷,你别乱说,当年的事我还有印象哩,咱爹自己没逃掉被捉了,也不是人家害的。反正都过去了,我不管,我就是要娶胡甜!”

杜氏指着他,咬牙切齿道:“是不是胡甜那个小贱人勾引你的?我这就打上门去,忒不要脸!”

胡成宝才不怕她阿嬷这个做派,不耐道:“阿嬷,胡家现在可是有周地主家做靠山,打上去谁吃亏还不一定哩!”

杜氏一听就沉默了,这几日她哪一天都想打上胡家大门,可是自周家管事来过之后,她就不敢再起这个心思了。

无它,对于这上阳县的人来说,但凡能与周家扯上点关系的,那都非同一般。周家对于他们来说,那就好比一个土皇帝,他们这一片的人不知道皇帝是谁的很多,但不知道周地主是谁的几乎没有。

她一个乡村老妇,对有钱有势的人天生就犯憷。

胡成宝一看他阿嬷这个样子,就知道她不敢,从前他想要啥,只有使使性子就成,今个难得动了下脑子,对杜氏道:“阿嬷,现在胡家搭上周家,那我娶回来不是更好?”

而他不愧是杜氏的亲孙子,一句话就说到了杜氏的心坎里。

杜氏沉默了。

过了许久,杜氏咬牙道:“走,跟我上你姨姥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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