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若娴嘴上这样说,离开敬氏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却不是回汪氏分店,而是拉着周修文,直接去了翁云裳家里。

“若娴,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我今天出的丑还不够大,一定要被翁云裳也嘲笑一回才算?”兜了一个大圈,周修文还是要回到汪若娴身边,还失去了原本属于他的那一半分店。

不过,一想到自己就要做父亲了,他心里还是挺安慰的。

“要不是翁云裳,我跟你儿子早就死了,而你,这会儿也被敬仁桥当丧家犬赶出来了。”

“若娴,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你是说,翁云裳帮助我们?不可能,她以前在敬氏的时候,我处处跟她作对,为难她,这种时候,她不踩上两脚已经是好的了……”

周修文喋喋不休。

汪若娴在内心哀叹一声:醉酒真是害死人,自己怎么会跟这样一个男人发生关系,还有了小孩?

她今日的举动,已经没有退路,下半辈子只能跟这个男人绑在一起了。

到了翁家,她上前敲门。

来开门的却是小甜。

“云裳她出去了,汪小姐,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她一回来我就告诉她。”小甜的态度不冷不热,时不时斜蔑两下周修文。

看样子,翁云裳什么都跟她说过了。

“不用了,我明天再来找她。”汪若娴现在只能装作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在意,讪讪地笑笑,转身就走。

回汪氏分店的路上,周修文总算弄清楚了她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这么说,翁云裳她……她甚至知道,她的铺子是我放火烧的?”他不相信地叫起来,“这怎么可能,我们对她做过这种事,她为什么还要帮我们?”

“她有什么目的,你就没问清楚吗?”

汪若娴略有些厌烦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经过这些事,我已经懒得去猜别人的好心坏意了,太累了。你要是有兴趣,你去问清楚好了,不过,我怕人家也不会理你。翁云裳已经不是刚进城的那个潭金线了,倒是你,哼……”

周修文惭愧地低下头,是啊,在汪若娴面前,他还有什么立场说话?

“嗯……若娴,你不要生气嘛,我听老人们说,怀孕的女人要是经常生气的话,将来生的小孩也会脾气很大的。嘿嘿嘿……若娴,你别生气……”

“懒得跟你说……对了,我让你回汪氏,但绝对不是以老板的身份回去的……”

“可是,我们都有孩子了,你不打算嫁给我啊?”

“嫁,怎么不嫁,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你是孩子的爹了。”

“那不就是啦,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我……我自然也是汪氏分店的老板啊!”

“那得看你的表现,我警告你,你的眼睛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不准看春妍那个小贱人……不对,不对呀……春妍应该恨死我才对呀,她怎么会跑去叫翁云裳,听翁云裳的意思,是叫她来开导我的……”

汪若娴偏着脑袋,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哎,看你,刚才还说我不应该胡乱猜想别人的好心坏意,你看看你,也许春妍就是一片好心呢。反正现在我们都没事,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若娴,我以后一定将全部的精力放在我们的成衣铺上,把汪氏这个招牌越做越强,打败敬氏。”

不提起敬氏还好,一提起,周修文又是咬牙切齿地一顿发泄,发誓要与敬仁桥斗到底。

“哼,等你有那个实力再说吧,彩蝶轩你都未必斗得过呢?”汪若娴冷笑一声道。

要说汪若娴这话说得,还真是一点儿也没有错。彩蝶轩的根基本来就不比汪氏差,它的前身是老字号杨记,只不过原来的老板无心经营,才导致店铺的生意一落千仗的。但这半年在花凌知的用心经营之下,实力早已不容小觑了。

更可怕的是,就在周修文斗志满满,想要东山再起的时候,翁云裳正在花凌知的书房,两个人一边喝茶,一边聊着开年之后的新流行趋势。

“云裳,我当然相信你的眼光,光是上一次的彩蝶裙,已经让原先的老杨记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只要是你设计的,我都大力推广。”花凌知手里拿着一打草稿图,双眼放光。

翁云裳谦虚一摇摇头,“花公子,有时候市场不由一两个人说了算,大众的审美才是最重要的。不过,你手上的这五款春装样式,我有绝对的信心会给你带来丰厚的收入。”

花凌知连连点头,“信,信,信,我也信。不过,云裳,我可是听说你也要开成衣铺的呢,你一口气卖这么多款给彩蝶轩,就不怕等你的成衣铺开起来之后,根本就没有竞争实力了吗?你比谁都清楚,一款新样式的出现,顾客最认可的,始终是最早推出的那一家成衣铺。后面的模仿者,始终是不讨好的啊!”

“我怕,我当然怕啊……”

“那你还这样做?你遇到什么事要用这么多钱?说出来给我听听。”

“没什么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翁小姐,公子正在接待客人,你不能这样进去,翁小姐,请等等……”小五的声音传进来,很是着急。

紧接着,翁想容就推开门,径直进了进来。

“对不起,公子,翁小姐她硬要……”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花凌知摆摆手。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的好姐姐啊!怎么,你们关起门来,又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想容,你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那她找你又有什么事?哦,对了,你们在一起,肯定是商量怎么对付敬氏了,翁云裳,你一边把我哥哥骗得团团转,一边又跟花公子说不清道不明的,你到底想做什么?”翁想容咬牙说道。

“想容”

“不要这样叫我,好像我跟你有多熟似的……”翁想容尖叫起来,一脸鄙视地看着翁云裳,“还真以为你是我姐姐呢?”

“想容,不要这样跟云裳说话,她本来就是你姐姐。你这样,翁夫人在地底下也会难过的。”花凌知语气中充满责备。

“哦,现在连你也这么说了,好啊,好啊……”

“想容,不要这样,我知道我没有尽过一天当姐姐的责任,可是我们身上流着的就是一样的血。我还知道,你为什么要刺杀敬仁桥,你不是在装疯卖傻,你是知道了真相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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