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凌知不说话，默默地走到小五面前，一直快要挨着她的衣裳了才站定。
打量良久。
“你觉得我应不应该主动去敬家？现在这件事情可是闹得满城皆知了，可我们当事人还一点儿行动也没有呢？”
身体放松，显得非常有耐心等待小五认真思考，再决定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要赶走像春妍这样的流蝇，小五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可是敬容……
她以前很笃定和花凌之的主仆之情，绝对凌架于主仆之上。来庆云城之前，她觉得他们之间，更像是灰暗岁月相知相守的知音，支撑，是再大的风浪也打不散的……可是现在她不这么看了。
他可以当着她的面，和春妍找情骂悄也可以在每一个黯然失魂的眼神里，隐藏对潭金线的尊重与爱慕，可是敬容……
敬容……
“公子，汪氏分店今天已经正式开张了，虽然他们的实力没有彩蝶轩强，但也不能小觑。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公子和敬氏联姻……”
小五说得非常急促，像是稍一停顿，她说出来的话就会完全变样，就会是另外一个绝然相反的意思。
“笑话，我花凌知要通过联姻才能做大彩蝶轩？”花凌知勃然大怒，猛然掐住小五的下巴，逼她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我告诉你，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娶了敬容，或者别的什么女人，你要是敢背着我对她有一丝不敬，就别怪我花凌知对你无情无义。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反正春妍离开了潭金线就什么也不是了。”
小五心里“咣当”一下：她赶走春妍的事，他这么快就知道了？
一瞬间，心里的怨恨与委曲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是掉不下来。
“公子，你明知道我对你的一片情意，你还故意这样对我？以前在京城的时候，虽然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不待见我们，可是那时候我们多好！有什么事，你总是先维护我的尊严，现在呢，庆云城是给了你和京城完全不一样的感受，所有的人都因为你是老爷的大公子，对你尊敬有加，可是我呢？公子，我不怕苦不怕累，从铺子到府上，里里外外的事情我都想做好，就怕你在这里跌倒了，回去又让那些人嘲笑，让那些人看不起……”
“你明知道我什么也不求，只求你一心一意对我。什么覃春妍，潭金线，如今又来一个敬大小姐，公子，小五心里难受，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小五声泪俱下。
“你明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明知道我的要求只有那么一点点，你还这样对我……”
听着她这番几近控诉的陈辞，花凌知毅然转过身去。
背影沉默。
京城，京城的生活，是他最不愿意对人提及的。而小五，知道他的所有不堪与痛苦，他可以因为过去怜悯她，在身体上给她慰藉，但爱情，他一分也不想分给她。
“如果有一天，我娶了妻子，你将彻底脱离丫环的身份。”
小五目露欣喜，以为她要说娶她做妾。
“我会把彩蝶轩的一小部分股分，记在你的名下。这样，即使你下半生什么也不做，也可以衣食无忧，以彩蝶轩老板的身份。”
欣喜一点一点的褪去，最后，只剩下悲哀。
他的背影，立在晚风之中，一动不动。
但她还是扑了上去，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他，默认了这样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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