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仁桥前脚出门,敬夫人后脚就直奔许府。
刚刚落坐,强忍着等丫环斟好茶、退了下去,敬夫人就焦急地抓住许夫人的手,“妹妹……”
“姐姐,你不要着急,先喝一口茶,听我慢慢跟你说。”
许夫人将潭金线过来的事,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她……她真的问妹妹云裳成衣铺的事啦?她还说了些什么,妹妹,你是怎么跟她说的?”
许夫人微微摇头,神色有些担忧。
“姐姐你放心,在没有弄清她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之前,我当然不会跟她说什么。敬公子跟潭金线情投决合,你何不叫他出面问一下,也许……”
“不,不行。山儿跟他父亲在经营的事情上,本来就有些意见不合,我不想因为过去的事,让山儿置身危险之中。”
“可是,现在不但有人打听过去翁家的事,而且,连双面三异绣都重新出现在庆云城,姐姐,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敬夫人轻轻地摇头,目光迷茫。
“当年的事,我也只跟妹妹你一个人说过。我劝山儿忘记过去,可是自己却没有哪一天不想起我那可怜的女儿。当年,翁家的奶娘白婉痕绣得一手好花,将流行于民间但却没有章法的双面三异绣重新整合,在针法和花样上都作出了最大的提高,一时,别说是庆云城,就是放眼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但白婉痕是一个苦命女子,她虽然创新了双面三异绣,却从来没有想过利用它得到什么。相反,她还求我和启学哥,千万不要说是她绣的。也因此,世人只知道双面三异绣出自翁家一个下人之后,却从来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下人。”
往事重提,敬夫人像是坠入梦中。
“……都怪我,怪我啊,云裳还那么小,我……我竟然……”
“姐姐,你不要自责了,当时你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你一个女人,还要保护小想容,让她健健康康地长大,你也不容易。至于云裳……唉,都是命……都是命啊……”
“你说……哦,不,不,我应该马上去找彩蝶轩的花公子才对。妹妹,我真糊涂啊,当时奶娘跟云裳在一起,如果双面三异绣的出现真的跟奶娘有关,那么……那是不是说,我的云裳她……她没事,她还活着……妹妹,我得走了,我得去找花公子问个清楚……”
敬夫人魂神游离,浑身颤抖,起身的时候,要不是一只手扶着桌边,可能就要坐在地上了。
许夫人心痛地扶住她,“姐姐,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让你走?你先在我这里休息一下,等心情平复一些了,再去找花公子问也不迟。”
“不,我不能等,我一刻也等不了。我等了十年,整整十年啊,等得我以为时间是静止的,再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再也不会有任何惊喜……我的云裳再也回不来了……不,妹妹,我不能等了……”
敬夫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果断地推开许夫人。
“我走了,妹妹,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不要拦我……”
“哎,姐姐,你等等……等等我……我换件衣裳,跟你一起去……”
可是等许夫人追出来,哪里还看得见敬夫人的影子。
敬夫人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前面有一团充满希望的光在引领着她,她的脚步迈得大而有力,脸上,甚至现出些许红晕。
“婉痕,你等着我,你不要走……你得告诉我,我的云裳在哪里……这么多年,你们到底在哪里……你不要走……”
她的脑子里,已经固执地认为,当年跟女儿翁云裳在一起的奶娘,白婉痕,此刻一定在花凌知的府上。
白婉痕通过花凌知抛出双面三异绣,就是在向她传递消息,叫她快点上门去找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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