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云裳的奶娘白婉痕,自从翁启学遇害之后,就一个人带着翁云裳到甘田村,投靠了一个远房亲戚。

老爷遇害那天,本是带着一家大小外出踏青,才四五岁的小小姐翁想容因为夜里哭闹过,早上怎么叫也叫不醒,便交待下人,没有带小小姐外出。

他们是走进一片林里时遇到歹人的。

那人蒙着面,提着大刀,上来二话不说就朝老爷身上砍了两刀,夫人当场吓得昏了过去。奶娘把大小姐翁云裳紧紧地搂在怀里,跑在地上求那歹人放过大小姐。

那人喘着粗气,围着她们转了几个圈,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将昏倒在地上的夫人驼在肩上,扬长而去。

这些记忆,白婉痕从来不在翁云裳面前提起。她知道以她七岁多的记忆,脑子里一定会留下些什么,但只要不提,时间久了,是梦是真,也许她就分不清楚了。

从此这二人母女相称,奶娘改跟娘家姓张,翁云裳改名潭金线,在乡下度过了相对平静的十年。

可是让白婉痕没有想到的是,平时乖巧懂事的女儿,竟然会背着自己一声不响地离家出走,而且,是直奔庆云城而来。

她的目的,再明白不过。

白婉痕打来一盆水,好好地清洗了一下脸上,露出原本白晳的肌肤。潭金线虽然不是真正的翁云裳,可也是寄住在她身体里,穿越过来,举目无亲。看到翁云裳的奶娘,也觉得亲切无比。

“娘,您身体不好,不在乡下养着,怎么也来城里了?”潭金线知道原主跟奶娘关系很好,也知道原主不打招呼离家出走让奶娘生气了,索性跟她撒起娇来。

白婉痕生气地别过身体,不理她。

潭金线过去,轻轻地扒在白婉痕肩上,在她耳边道:“娘,您还在生金线的气呢,不气了,不气了,女儿这不是好好的吗?”

“还好好的,你都让人欺负成那样了,还好好的?”

“那没什么,不就是一件衣裳吗,撕烂就撕烂呗,女儿这里啊装着用不完的新式衣裳呢。”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

白婉痕却不跟她开玩笑,犹豫了一下,郑重地问道:“大小姐,你什么都记得?”

潭金线一愣,这么多年,奶娘从来没有这样叫过自己。

她也面色凝重,点了点头道:“嗯,娘,我全部记得。”

白婉痕“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屋子里安静得听得到两个人的呼吸声。良久,她才又道:“大小姐,你想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了?”

“想清楚了,娘,过去的事,我没有哪一天不记在心里。哦,对了,娘,我跟敬山哥哥相认了。”

“什么,你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了?”白婉痕紧张地抓住女儿的手,面色苍白。

“嗯,不过我叫他不要跟别人说。”

“这还差不多,唉,吓死我了。大小姐,你这样做,实在是太鲁莽了。”

“娘,敬山哥哥他对我很好,您不用担心。”

“他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心的是他那个爹……”

“敬仁桥,娘,您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快告诉我,娘。”

白婉痕摇摇头,“没有,但我心里就是不踏实,总觉得这个人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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