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用最简单粗暴长驱直入的方式,一口气说完:“我可能是怀孕了,吐了,验孕棒两条杠,这个月还没来大姨妈。”

顾予临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让他帮她带点什么吃的回家,就连问地址的问题都准备好了,她猝不及防跟他说,我怀孕了。

话都到了喉咙口,他竟然一时有点失语,把预料中的那个问题给抛了出去:“在哪里?”

“啊?

啊”江筱然居然也被他问傻了,半天,很没智商地回了句,“在我肚子里吧”

他这才回过神来,有丝清凉的喜悦顺着听筒无声浸入,传遍他的神经末梢。

一条崭新的,将参与他生活的生命。

带着他和她的血液。

小助理看到这情况,跟飞哥使眼色。

怎么回事,怎么不说话还笑了?

飞哥:我不知道啊,什么情况?

他笑着对那端说:“那你好好在家休息,后续我来处理。

有想吃的吗,我记一下。”

“好,嗯,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之后,顾予临看着亮起光的屏幕,直到黑屏,才放下手机。

“飞哥,我得马上回家一趟了。”

飞哥:“怎么了?”

他嘴角挂笑,语调轻柔:“家里有两个人在等我。”

两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而另一边,被冷落了七个小时的李嘉垣,开始怀疑人生:“?

朋友?

我消息都说完了你人呢?

怀孕这消息还不够震撼?

咋不理人呢?

!”

又过了一个小时,他黑着脸发送消息。

“呵呵,顾予临一生黑。”

江筱然怀孕之后,顾予临的临时行程,就全部搬到了城附近,只为了更好地回家照顾她。

偶尔江筱然会挺着肚子,跟他一起出去逛超市,狗仔自然不会放过,拍下照片就开始疯狂屠狗。

对于广大吃瓜群众而言,低调的顾予临是高站上神坛的人物,拍电影,电影票房大爆做音乐,把音乐做出国门偶尔拍个电视剧,收视率也是一路飘红。

但只有在看到他陪着老婆一起逛街的时候,才觉得他真实了些许。

临近预产期,顾予临更是推掉了所有工作,一门心思地照顾江筱然。

因为有专门的营养师,所以怀孕期间江筱然并没有长胖,甚至还因为怀着孕,整个人的皮肤更好了。

赵嘉映时不时就来看她,见她肌肤较以往更加吹弹可破,莹润光滑,决定挑个良辰吉日,自己也生一个来玩玩。

每次她说这话,江筱然就总是笑她:“你以为孩子想有就有啊?

又不是变魔法,指一指你的肚子,一个小孩儿蹭地就出来了。”

说到肚子,这些天顾予临每晚都会伏在她肚子上听胎动,偶尔还会跟小朋友进行必要的交流和胎教。

他们的胎教分为音乐类和文学类,放音乐,或者念诗。

他们想,这两项优点,小朋友起码能继承一个吧?

结果,令人意外的是,顾亦禾小朋友从三岁开始,就对绘画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

顾亦禾小朋友的一幅“著名”画作叫美女与野兽。

其实不是画作,是写生,那时候顾予临、江筱然、赵嘉映、李嘉垣四个人刚好都在,顾亦禾主动提出,自己可以来一幅写生。

稚气未脱的笔触中,却隐隐只能看到三个人。

顾亦禾这么解释:“这两个美女是妈妈和干妈,然后野兽是爸爸。”

李嘉垣:“”

“那我呢?”

那时候是夏天,李嘉垣去了趟青海,被晒成了碳。

顾亦禾抬头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背景:“因为天太黑了,所以干爸爸你看不见了,只有一双眼睛,在这个草丛里。”

赵嘉映非常赞同:“画得太好了,我感觉你这幅名画能让他反思三天。

别名我都起好了,就叫不涂防晒的代价。”

李嘉垣:?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顾亦禾五岁那年,主动要求去画室学画画,其实进那个画室的一大部分原因,是她当时看到靠窗的女孩子,临摹出了一副难度极高的星空。

老师们赞不绝口,私下议论:“这孩子太有天赋了。”

讲睡前故事的时候,妈妈常常给她讲天才,妈妈说天才大多是孤独的,有些还很孤僻。

顾亦禾深以为然。

她也画得非常好,老师常夸她有天分,但还担不上天才二字。

但林盏颠覆了她这个认知。

那天老师带她们下楼去尝试写生,画架很大,班上的小女孩们大多都搬不动。

顾亦禾正准备等老师帮忙自己搬的时候,视线里多出一只又白又瘦的手来。

“我来帮你吧。”

林盏朝她眨了眨眼,笑得灵动又轻盈。

她看到林盏眼下那一颗,小小的泪痣。

林盏一手一个,仿佛手中之物纤若轻飘,风一般掠过她身边。

看向搬着两个画架略有些吃力的女老师们,再看向已经消失在楼梯口健步如飞的林盏。

顾亦禾:

写生时,她们俩坐在了一块儿。

顾亦禾问她:“你想画什么呢?”

林盏敲敲画板,耸耸肩,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只过了一秒钟,林盏抬起头,漾起一个略微得意的笑。

“你看前面,那个男生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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