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风将头垂的低低地勾着腰赶紧出了门去。

“他不配!”

字字铿锵有力,咬牙切齿。

逼真的笔功将画中人俊秀儒雅的面容描画的栩栩如生,眼角的笑意动人心魄,仿佛下一刻画中的人便会从画中走下了,跟凝望着他的人微笑着打招呼。

留在画架上的一半是赵泽轩的的画像,画像完整没有收到半点损伤。

斩断玻璃时他用另一只手护住了属于赵泽轩画像这边的玻璃,因此左手才会被割破。

“你知道的对不对,他不配……”布条紧紧的勒着左手手掌,用力握紧疼痛强烈,“即使再有一次我也会这么做,我也会这么做的。”

第一次是说给想要告诉的人,第二次是说给自己听的。

当他跪在祖父面前恳求祖父拿出千年人参救赵泽轩一命。

父亲跟祖父居然当着他的面商量着赵家唯一的继承人命丧黄泉后,该如何去消化掉赵家遍布全国的生意,而他的愤怒打断却让他被赶出了书房。

随后宋婉婉急匆匆的求见,他以为宋婉婉是为了人参的事情而来却不想……

“怎么办?如果赵大哥死了,我该怎么办?”

梨花带雨,娇艳欲滴,却让他如见了蛆虫般恶心。

“如此我只能抱着赵大哥的牌位嫁进赵家,可是我嫡母……”

“我嫡母她逼迫我去赵家要十万两白银做为聘礼……”

“沈大哥不如……”

原来他是她,沈绪痛恨的居然是自己的结发妻子。

抱着赵泽轩的牌位嫁入赵家,只要一想到这个恶心的女人或者占着赵泽轩未亡人的身份,在百年之后入赵家祖坟,葬在赵泽轩身旁,墓碑、牌位上会刻上“赵宋氏”都让他夜不能寐。

这样的女人怎么配与他沾上半点关系。

“上苍庇佑你如今安好,我绝对不会让她出现在你身边。”

脚下逐渐用力,纸张与碎玻璃刺嗒嗒作响,玻璃尖锐锋利刺穿鞋底,鲜红的血液渗透了出来,随着他的动作鲜血四处落下痕迹,一眼望去竟有种凶案现场的错觉。

秦溯天生就是皇亲贵族,闫羽丰家族庞大自小便定了仕途,素人身份虽尴尬可至少他最爱机关和奇巧的玩意,赵家是天下第一富,赵泽轩是唯一的继承人。

只有他算不得最聪明、算不上最优秀也不是鼎立门户的不二人选,他的人生似乎就是这样没有目的虚度下去。

祖父为他建了书斋不过是希望他把精力浪费在纸墨笔砚当中,握在手中的长剑寒气凌厉。只因祖父最爱的是他的胞弟,那个被父亲夸奖最像祖父的人。

只有他,在最尴尬的时候对他伸出了援助之手,却从不向人炫耀,人人都以为是他苦苦钻营才进入那个圈子。

若是没有他的庇护谁人会对他们沈家多看一眼,可笑的是他们沈家居然会认为自己在赵泽轩离世后会有这个能力并吞消化掉赵家的一切。

真是可笑至极!愚不可及!

“我不曾后悔,只可惜自此之后再也不可能听你喊我一声四弟,我也不能再唤你一声三哥。”

脸上挂着笑,眼角却落下一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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