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子百合酥一入口,那香软绵甜的口感,登时让她笑眯了眼。心道还别说,这侯府面点师傅的手艺还挺不错,挺好吃的。她晚上在汪氏面前处处小心,就是山珍海味入了口,也没了味道,哪能吃饱。这下得了好吃的,手下不停,不一会儿就去了半盒。吓得香茹连连劝阻,生怕她积食,到底从她手里抢走了小半盒,恼得怀苓闷头就睡。

躺在熏过香的软塌上,终于不是什么硬炕头和赶路的马车了,怀苓内心感动得泪流,对这种舒适感简直阔别已久,很快便陷入了香甜的梦乡。

这一觉就睡到了快辰时才醒。

却不想刚起身,方怀歆就带了方怀萱上门来了。

刚起床就瞧见继母妹妹,怀苓感觉自然不舒坦。

那方怀歆却一副亲姊妹的样子,也不管她没梳洗呢,就带方怀萱闯了进来,口里只道是来带姐姐去闺塾的。方怀苓只能撑着笑脸,任她俩盯着自己梳妆。

结果方怀萱伸手就把她梳妆盒里的猫儿睛簪顶拿了去,当场就插在了自己的发髻上,口里只道:“二姐姐这个簪花还挺别致的,借我戴戴。”一旁的方怀歆却只是笑,好像姐妹间互相换戴首饰很平常的样子。

怀苓本来心情还好,硬是被他们俩这作态恶心到了,二话不说,站起来眼眉一横,劈手就把那簪顶夺了回来。

她动作太快,方怀萱毫无提防,头发丝都被怀苓揪下来两根,登时嗷地叫出了声,捂着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便是方怀歆也被怀苓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样子吓呆了。

怀苓仗着自己毕竟大了一岁,比两个小的高出些许,昂着头举着那首饰,寒声说道:“四妹妹好家教,不告而取是为偷,我既身为你二姐,自然不能放任你学坏,潘嬷嬷。”

潘嬷嬷应声挤开目瞪口呆的香茹,站出来道:“嬷嬷在。”

怀苓板着小脸,抬着下巴,点了点方怀萱的贴身丫鬟道:“不能拦阻小姐犯错,要你何用?潘嬷嬷,赏她一巴掌张长记性。”

那大丫鬟名叫红叶,哪儿见过这阵势,此时还想张口反驳,潘嬷嬷已经上前劈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她一声短促的尖叫还未喊完,就已委顿在地了。饶是潘嬷嬷手下小心,留了力气,红叶也被打得花容失色,捂着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方怀萱虽然不过是庶出的二房小姐,可仗着老太太闵氏的宠爱,在府里向来横惯了,今次不过是听了方怀歆的怂恿,拿她一只簪而已,哪儿想到会惹出这样的事情,见状气得哇哇直叫,怒道:“你凭什么打我的丫鬟?”

怀苓冷笑道:“就凭我是你口里的二姐姐。”

方怀萱气得双眼发红,理智什么的全都忘了,蹦着脚叫道:“你是哪门子的二姐姐,捧你几句你还真拿自己当人物了?不过是个乡下来的破落户!”

方怀歆拦阻不急,方怀萱的话已经说了出去,登时便道不好,可却来不及了。

怀苓一听方怀萱的语气,便知道这傻丫头应该是听信了方怀歆什么,只怕甚至都不了解自己的来历。至于谁在背后挑事,实在再明显不过。

怀苓当即似笑非笑地看向方怀歆这位继妹,心道昨日还指点自己描红,今日就推了别人来找茬,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劲儿,难不成是和那位总是一脸笑盈盈的继母学的?张口便将话头扔给了方怀歆道:“四妹妹这话问得好,不妨问问和你要好的三妹妹,我方怀苓当不当得你一句二姐姐?”

方怀歆哪里愿意承认怀苓是自己嫡姐?只咬着唇,不答。

怀苓见方怀歆居然还在那里装鹌鹑,便被她气笑了,口里登时不留情面地撕破颜面道:“三妹妹,你既然不愿意替我背书,那我们便去上院找祖母说道说道吧,看看我怎么便成了破落户。”

方怀萱一听去找祖母,登时想到了靠山,精神了,还反手拉了方怀歆道:“三姐姐走,她这样无礼,还打我的丫鬟,我们就去让祖母评理!”

方怀歆哪里像方怀萱那样没心眼儿,她用膝盖想都知道,姐妹互抢饰品吵架事小,一旦闹大,这长幼无序的帽子扣下来,俩人都要一起吃瓜落。何况怀苓毕竟是三房嫡长女,方怀歆平时给方怀萱灌输的那些浑话,都上不得台面,若真的被祖母问出端倪来,岂不是对自己的印象都要大坏?何况都知道这继室所出并不体面,若是被自己向来瞧不起的四妹知道自己不算嫡出,岂不是丢人到家了……

想到这,她忙一把拉了方怀萱,气声微弱地道:“不过是姐妹之间拌嘴罢了,二姐姐何必闹得这么僵呢?四妹妹口无遮拦,你不要见怪才是。”

方怀萱被她这强行扭转的态度吓了一跳,还想再说什么,已被方怀歆逃也似得扯了出门,那被打蒙了的红叶,也连忙低着头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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