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军统女少校已经彻底打开的清晰的思路,完全是由李彦刚刚带来的一条最新情报触发的:文城以东的荒原上,一伙儿穿便衣赶马车行路的日本人,车上绑着中国女人,中途暴露后掏出枪来开火并逃逸这与上一次同蒲路两辆搭载着时髦女子的神秘卡车、遭兵痞打劫时的场景,何其相似乃尔!
正是顺着这两件事,王穗花又想到了属下另一个中尉方墨书在文城南洋旅馆与那几名时髦女子相遇的场面,电闪火石之间,她脑海中灵光一现,将对方定位到了“劳军军妓”的身份上。
遗憾的是,军统女少校在这一关键时刻,却未能将石破天惊的军妓发现,与她苦苦追索的“风计划”联系起来。
特务连长赵木头终于打开了话匣子,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色情画报”的敏感区:“那帮在同蒲路上打劫卡车的溃兵,事后被我们捉住时,曾经信誓旦旦地招供,卡车上不仅有花花绿绿的女人,还有枪法非常精准的穿便衣的男人,并且亮出了机关枪现在看来,可以确定他们是日军便衣无疑。”
“满洲国,离咱们这可不近啊,千里迢迢的,就为运送几名军妓过来?难度可不算小……”方墨书仍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李彦却颇不以为然,已经两张白面饼就着红油麻婆豆腐下肚的他,可谓饱暖思淫欲,对军妓的话题越发有劲头:“墨书兄,你这就是书生义气了,说到玩女人,难度再大也阻挡不住的更何况,就伪满洲国而言,说远也不算远山海关是伪满洲国的边界,已在河北境内了,从那里有昔日的京奉铁路直达北平,到了北平,再转正太路来太原,便利得很。我只是有些奇怪,护送那几名军妓从太原来文城,怎么不坐火车?偏要坐卡车走公路?”
“掩人耳目,”王穗花淡淡地答道:“当然是为了掩人耳目坐火车要徒步进出车站,火车站里人流密集、人多眼杂。他们算上武装护卫的人,差不多要有十几人之众,如果坐火车,显然无法做到完全隐秘。坐卡车就不同了,尽可以从出发地点直接上车,卡车车蓬一放下,谁也不清楚里面的乾坤。到了目的地再直接驶入,神不知、鬼不觉。”
“但天算不如人算,”李彦热情洋溢地盯着女上司漂亮的面庞:“他们没想到路上会遇到国军溃兵的打劫,那些洋气花哨的满铁映画的女明星,差一点儿成了一帮丘八的床上玩物。”
军统女少校从李彦那嬉皮笑脸的神情中,觉察到了几分不怀好意,当即将头扭向了别处。
“组长,那我们要不要给站里发个电文、汇报此事?”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电台台长老刘,终于插了一句嘴。
“做什么?!”王穗花却极为不满地瞪了电台台长一眼:“汇报日军军官在文城携军妓寻欢作乐?你是不是嫌站长骂我们还不够!”
屋里的男人们一起发出了哄笑。这越发让他们的女长官感到恼火,于是正色厉声训斥道:
“你们都给我收起了那些腌臜念头,打起精神来做正事!赵连长,已知关门山匪帮的人也在寻孟龙生的晦气,你和手下再盯着那个汉奸队长时,仔细提防与土匪们撞车方中尉,你最近多去几趟市政厅大街上的关西料理酒馆,看能不能从吃喝的鬼子军官那里套出些有用的消息来李彦,既然八路军情报站的人还在纠缠你,你不妨顺水推舟与他们保持往来,现在看,八路军的情报源头也很广泛,值得利用老刘,电台增加开机次数和时间,随时关注来自山西站和大榆树山391团的电文都各自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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