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会东西到了,给汤洁,噢!不对,给汤潮一套,要是不够的话,把我那套先给他,他是新来的,你们认识认识吧!”
我和矮胖子握了手,同时介绍自己,张昶把我拉到无人处神叨叨地说:“一人一套煤气灶,双盘的,气都灌满了,回家就能用。为啥星期天上班呢,怕别的局眼红。”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为啥让我星期天报到呢。高局长的话挺暖心的,比肖股长可亲。这张昶咋象哈巴狗似的呢?其他人都忙自已的,没人和我说话,都是投来一束疑问的目光便匆匆过去了。
大解放来了,张昶叫着名字,发着煤气灶。我是最后一个叫名的,我在心里暗记着,有52人领了东西,看来这个局的人不少。
第一天报到就有收获,回家把煤气灶安装在小走廊里正好。白莉乐坏了,这设备全院也就我这一套,不用升炉子也能做饭炒菜了。
第二天一上班,肖荗林把我领到了董局长那。果真象金局长说的一样,董局长一脸阶级斗争地说:“你先跟李科长包村去,如果李科长说你不行,从哪来的回哪去!你们上外面认识去吧!”
“董局长就那样,嘴冷心不坏,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我叫李文才,计财股的,呵呵……我这岁数,你得叫我叔叔了。”
“是!李叔,李科长,我叫汤潮。”我自我介绍道。
“这个姓不多,名也好记,记住汤勺子就行了。哈哈哈哈……”
这是钱莹给我起的名,到他嘴里咋成了这样了。不能发火,董局长有紧箍咒。我只能也跟着笑着说:“李叔愿咋叫就咋叫,我就是个孩子。”
“能喝两口不,你能不能留下,可就看这口了。呵呵呵呵……”
“喝不多少。一唱就醉。”
“敢喝就行,你记住这套嗑:能喝白酒喝啤酒,这样的干部得调走能唱半斤唱八两,这样的干部能入党能喝八两喝一斤,这样的干部党放心能喝白酒喝酒精,这样的干部能提升咯咯咯咯……哈哈哈哈……”
这都是啥嗑呀,看来我是遇到酒篓子了。我咬着牙说:“我争取让李叔放心!”
“我看好你,干好干不好是水平问题,干不干是态度问题,一会咱们就坐肖国的车去陶家,咱的局包这个镇,那可是咱们县抓教育工作的典型乡镇。党高官栗振国可是个喝茬,我们是老朋友了。”
1980年以后,公社、大队、生产队的名字都取消了,换上了乡镇、村、屯。相对应的,主任改叫乡镇长和村长了,队长改叫屯长了。1982年开始,土地承包责任制也开始在东北农村试行了。我还真想看一看这么大变革之后,农村变成什么样了。
肖国的212吉普车把我、李文才、刘惠民拉到了陶家屯镇政府。这个镇的街道比二十家子还繁荣,多了火车站和楼房的旅店、饭店。
栗振国正在会议室和甜菜站的人议论事呢。这是一位清秀、俊朗、高个、透着一种果断刚毅的中年干部,脸上收笑自如,收起来两道剑眉令人胆寒,笑起来眉弯嘴翘给人温暖。见我们进屋,十分热情,他能叫出李文才、肖国的名字,经李文才介绍,立刻记住了我的名字,对刘惠民则有些打笨儿,索性就叫老刘了。
让我们坐下后,他继续和甜菜站的人议论:
“你们算的帐不对,表面看一垧地能起10吨甜菜疙瘩,挣5000元钱我种苞米一垧地能打5吨,挣2700元钱甜菜那玩艺儿洗肥,今天得了,明年种啥都不长,我一年还赔400元呢你们别在我这推广了,还是去北面那些碱巴拉上去种吧对不起啦,几位老哥,我请你们喝酒,可别折腾老农民了。”
那几个人走了后,栗振国又说:“这些人就寻思这儿有铁道线,他们省运费,省人工,尽可自己圆,我能答应他们吗?你们干啥来了?”
“县里让各局深入村屯包备耕,我这不是包你这来了吗?呵呵呵……”李文才说。
“现在土地都包到各家各户了,还用咱们操心吗?要是能弄到平价化肥都不用来人,弄不到干脆走人,这两年苞米涨价你不让他们种,都有人敢拿刀捅你信不信。话又说回来了,文才是老朋友了,没少支持老弟,这样吧,你们就去学校呆着,农工部来了,我通知你的,你们就下地。我保证你们评为优秀部委室局不就完了吗?”
“就按你说的办,我们先回去掏弄化肥去。”李文才说。
在回家的路上,李文才宣布了一条纪律:“你俩回去不准到单位,咱们现在是在陶家包队呢,明白不?”
“明白。”刘惠民说。
“那有事咋办呢?我把我爱人的学校和名字告诉你吧”
“别说,汤勺子还真有道,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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