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真叹口气道:“我佛慈悲,出家人讲究普度众生,岂有恃技凌人之理,老衲只是行使出家人的本分,老人家言之过重了!”

李乐山道:“老人家,方才听你说到,贵店即将停业,这是怎么回事?”

那老头瞪着眼睛道:“你们不知道吗?最近少林寺内动荡不安,据说达摩堂、菩提堂、罗汉堂、戒律堂、藏经阁等诸多首座均已易主,就连主持方丈也换了人,现在消息已经放出来,明日午时,少林上院就要举行新方丈升座大典了!”

二人闻言俱是一震,圆真微一沉吟,问那老头道:“那么少林寺原来的方丈去哪了?”

那老头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只听说原来那位方丈犯了大错,没脸再留在寺中,已经私自下山,消失无踪了。”

李乐山与圆真二人相视苦笑,李乐山问道:“老人家,这些事情你是怎么得知的?”

那老头道:“自然是听寺里那些和尚说的,你们有所不知,别看那些和尚一个个道貌岸然,张口闭口戒荤吃素,其实嘴巴比谁都馋,经常有人半夜翻墙而出,跑到老汉这里打牙祭,若非如此,这间小店也维持不下去啊!久而久之,有的就跟老汉混熟了,寺里什么事都不瞒我,这不是前两天几个和尚过来跟我说,如今新方丈升位,第一件事就是要重整寺风,要将前任方丈遗留下来的歪风邪气彻底清洗,不问也知,老头子我的好日子屈指可数喽!”

离开狗肉铺子,一路上俩人各思心事,谁也没说话,回到住处将金风等人召集过来,圆真当众将事情一说,几个掌门人均是愤愤不平,李乐山开口道:“明日少林新方丈升位,我们该如何以对?”

就见圆真沉思良久,开口道:“尽人事知天命,李大侠,你对七大派早已仁至义尽,按说实不该再拖阁下进这潭浑水,等明日上了嵩山后大家见机行事,切勿轻举妄动,倘若事态真已无法挽回,不如索性顺其自然,只要圆峰不再为非作歹,我们也不必再动干戈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均是一愣,金风道人急道:“大师此言何意?”

圆真淡然一笑,道:“道长,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们七大门派与朝廷周旋了这么多年,苦心孤诣,斗智斗勇,但是死的人却越来越多!照此下去,根本不必朝廷出手,我们自己就已损耗殆尽了,如今老衲已经想清楚了,只要少林香火不绝,谁来作这个方丈又有什么关系呢?”

眼见众人还要相劝,圆真摆了摆手,道:“大家不必多言,老衲心意已决,明日我们一同前往嵩山观礼,届时倘若薪火传人在场,大家不妨过去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对方若能迷途知返当然最好,否则的话诸位也不必勉强,七大门派流的血已经够多了,我们再不要自相残杀了!”

圆真毕竟德高望重,说出话来分量自然不同,眼见他态度如此坚定,旁人也再不敢多言。

转眼次日晌午,整个嵩山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少林新方丈陞座何等重大?不光武林闻风而动,就连很多寻常百姓也得到消息,涌向嵩山,每个人都想亲眼目睹一下这难得的盛况,这天少林寺上院也是山门大开,接纳各方宾朋前来见证观礼!

李乐山等人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混在人群中迤逦而上,倒也并不引人注目,李乐山一边走一边暗自观察,但见身前身后颇多武林中人,三人中倒有两个背刀挎剑的,李乐山心中暗自嘀咕,从圆真下山算起,至今前后最多三个来月,在此期间,天禽四组先要制住各堂首座,逼迫对方就范,随后推选新任方丈,还要广发柬函,将消息昭告江湖,这么多事情下来可以说相当仓促紧张,眼见今日这么多武林中人来到嵩山,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一路只见山道石阶打扫得甚是干净,每过数里,便有几名知客僧备了茶水点心,供来客享用,见到来了这么多江湖豪客,那些知客僧也明显露出惊讶的神情。

闲言少叙,转眼人群到达山顶,少林寺上院就在眼前,眼瞅着巳时已至,只听三捶一板,钟鸣响起。全寺僧众鱼贯而出,云集在寺门外的空场中。只见一个监寺模样的大和尚迈步出众,高声道:“迎请方丈!”有悦众师在旁敲引磬四捶,迎请队伍由寺内各堂长老组成,依次排列,分立两旁。另有从全国各大名寺赶来的教宗方丈,一个个手持香炉、经典、袈裟、引磬、提炉、灯、锡杖、拂尘、如意、宝盖、钵、佛珠、佛像等礼物候立。

经乐声中就见一个身披袈裟,头戴毗卢的老僧缓步而行,一路直走到正门前。李乐山凝目细观,只见那老僧满脸皱纹,老态龙钟,年纪似比圆真还要大,眉目依稀有些眼熟,仔细一想登时回忆起来,去年自己初到招贤馆曾出手惩治辽东五虎,当时为了平息风波,总盟主华天雄亲自出面调解,那是李乐山第一次与圆峰会面,而这个老和尚当时就坐在圆峰身旁。由此可见,此人果然是对方的心腹死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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