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垂了天边,楼里橘黄的灯笼一盏盏亮起,那茶上了桌便知是何物了。水烟纱之珍贵我岂非不知?皇族贵胄都不一定能用的上的东西,他十四倒是好,来了便有,如此可知他也是不简单的。
“水烟浮,如轻纱曼妙,由此而得名,凉至八分热,茶香便全出来了,好东西,四哥今儿是沾了十四弟的光能品上一品。”
说书儿的出来,一声惊堂木震慑了多少人,我本不羁,朝里那些东西也不过问,那说书的却讲的是旧年乱臣之事,便起了兴头,折扇一合,持柄轻击手心。
“听闻朝里有人要反,这会子在搜罗东西呢,十四弟可知道?”
周瑾琞。
“哪儿的话。”
这酒楼里的主子同我也是交情不浅,故而这茶虽稀罕我来他也给的不吝啬,却不曾知这份情叫别人看出别的意味。
我微拧了眉,捏了捏折扇又放开,兀自品茶,不大愿意闲谈后话。
“品茶三心二意便辜负了茶香,四哥,还是不提这事儿的好。”
惊堂木拍的响亮,我只偷偷瞄了一眼便懒怠再听,东西不新奇,只算的旧事。
顺手提盏,朝对面抛了个眼神儿过去才呷了一口茶,不咸不淡道,
“况且捕风捉影的事儿,四哥也信?”
周瑾颜。
我自垂首瞧折扇不看他眉心微蹙,一晃一晃的叫唇边笑意也浮了上来,十四如何看我我也知几分,他背后的人有谁我也知几分,
“哥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信不信。”
停了手中动作单手托腮直视他,折扇转而敲击桌面,似笑非笑道,
“关键是这捕的风里,十四弟岳父家也在里头,十四弟不关心关心?”
周瑾琞。
“岳父行事光明磊落,这捕的风里有没有他都无妨,捉的影子里没有他才是关键。”
这话道出来是略微心虚,那一声儿一声儿的敲击也叫人不顺畅,岳父背地里捣鼓的事儿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天下是如何的,最后又鹿死谁手都同这茶一般,有缘人,才能得到。
“四哥,茶凉了。”
我倒了他杯盏里的茶又添上,重新推过去温润一笑,“水烟纱珍贵,可莫负了。”
周瑾颜。
瞧他兴致缺缺也不再提这事儿,索性我也不喜朝堂争斗只在乎红尘事,便顺了他得意搁扇提盏,茶香浮动在唇齿之间,只略微凉了不如正当火候的好,不禁懊恼话多,差点负了这珍品。
楼下的台子上说书人还在滔滔不绝,底下的人儿亦是津津有味的听,我投了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过去便兀自垂头饮茶。
一时倒是静得很。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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