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弋

身旁的人起了身,她目光一直随着其,目光是灼热的,可她刘子弋什么事儿没有做过?这手下的千百亡灵,她如今的地位都是赌来的,也是拼来的

“若信呐,你可真是蠢”

那人的咬牙切齿被自个儿看在了眼中,她撑着额头像是看着一个戏子,后宫的残酷谁让都知,这梅嫔既已入宫便要承担,轻轻的声儿回响在耳畔,倒是有些像极了那亡灵,她却是轻笑

“熙不管是我母族也好,是这孩子也罢,你现如今无论如何和影响不了我半分,却也还是来了但若信呐你有无想过你的举动会牵连些什么?”

输的那字回响着,忽然恍惚,也是她输了,如今明心殿的冷清就是她输最好的证明,却也是这宫中对自个儿的无可奈何,朝阳寻着缝隙猛然射进她的双眸,突兀的她仔细看向了眼前人,拍了下桌子

“可是我赌了”

周若信

“可是娘娘,信儿着实敬佩。”她抬手,抬起那人的下巴,细细望着这张出水芙蓉的脸。

“你赌得很漂亮,”她突然站直身子,又慢悠悠地走至窗旁,方才的对质,仿若一下子被推离开去,“听闻娘娘输了,信儿还诧异呢。”

她推开这扇半合的窗,阳光肆虐地跑了进来。她抬头,任凭温暖轻轻拂过她的脸。

“你赌了,无论输赢,总有白骨相伴。”

她淡然地笑了。

“我不赌,像您所说,我从来愚拙,便如今日,孤勇地来,赠你三分假意。”

“娘娘,我不怕输,孑然一身的人,便是再想豪赌一次,也聊无趣味,输无可输。”她侧头,望进那人眼中。

“你千不该,万不该,陷害我的母妃,这次不过是关禁闭我念您最后,功亏一篑。”

“娘娘,独善其身。”

她在这里,走得举步维艰。哪怕是累了,也得咬着牙,爬过去。

刘子弋

下颚被抬起,眼中闪过些许错愕,很快又消弭于无,前面的人站立了身子,她用手抚了抚下巴还有那人的余温

“白骨相伴?”

狭长的眸子溢出了笑意,这还真是个傻孩子呢,这次禁闭对自个儿来说是好的,腹中的子可必须要保全,可这如狼似虎的后宫最善妒她输了么?

“我害了那么多人,区区一个嫔而已,若信”

梅嫔紧紧是个借口,也就只是个借口,若是她想做,岂有人能发现?她抬过眸看到过眼前人的努力,也知对自个儿母妃的情深,想到此竟是有些嫉妒了

“要起风了若信可要关好窗呐”

周若信

“收起来你的野心,娘娘,太明显,也太刻骨了。”她依言,关上了窗。

“如今不是好时候,您当初,也不过一介婉仪。”

“全仰仗一个男人而已,嫔和妃,又有什么区别”

她站在那里,如松而立,却突然卸下来浑身的防备,连眉眼,也带着几分温柔。

她一向敬佩,这女人在后宫里如鱼得水。不得不承认,妇人之仁,在这里终是被噬之入骨。

熙妃太过聪明,连她也忌讳三分。敢作敢为,她曾经,三番五次地叹服。

“熙妃,收手吧。”

“这件事,大理寺也插手了。”

她将手上一直捏着的白花,又轻悄悄插回去。

刘子弋

“刻骨的,是当年弱小付出的代价”

依旧的她风轻云淡的吐出残忍的话语,眉间的舒展是她当年所下定的决心,到现在了,她、早就明白

“当时小小的你,还真是可爱”

双眸弯弯她看着那人的动作,白花被插回了也活不成了,但这人还是可爱极了,就凭着自个儿禁闭后她第一个来看,就有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抿了口桌上的白水,无味

“分寸我一直都有,而大理寺也不一定不为人所用,但这一阵子还是安稳些”

她站起身儿,一步步慢慢走到那人身旁,捻起那朵被插回的白花,打开窗扔到窗外去了,死物就无用了

“你回罢,提醒着点儿你母妃,莫要牵扯”

下了逐客令,她回内屋歇着了

周若信

这一趟,还是来对了。

“乐琁,谢过娘娘。”弯腰,对着那空椅浅礼。座上的人,消失在内室的屏风后。

她转身,像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走了。

她关紧明心殿的大门,双手握紧,有些泛白,抬头,向着遥遥苍天笑了。

得了熙妃的庇护,她和母妃,终于能安稳些了。

又是这条路,朱红砖瓦,蝉鸣鸟叫。

人间好景

和人斗勇一事,自古便难。

她的身影,消失在宫闱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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