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在年幼时的我眼里,那个小阁楼是完美的,用英语来说就是perfe。它只有几平米大小,而且要架梯子才能上去,只要上去之后把梯子拿走,恶狗来了不用怕,洪水来了淹不着,鬼子进村了找不到,死在上面都不会有人知道。

有了这么一个完美的小世界,那自然要好好利用。那个小哥哥是个有情调的人,他在烤烟房的小阁楼里放了很多书,是那种泛黄的古书,连环画,武侠之类的,或许还有黄色。夏天的午后,他就架个梯子,拿个洗干净的红薯,爬上那烤烟房里的小阁楼,看着古书,啃着红薯,听着知了的鸣唱,吹着凉爽的清风,看累了就躺在木质地板上睡一觉,让我羡慕不已。但他那个梯子总是很碍眼,看得很不舒服,只要梯子还架在那里,小阁楼就不是与世隔绝的了,鬼子来了也能轻易上去,很危险,那就不美了,所以我常常趁着他睡着的时候,把那个梯子拿走。

后来,那个小哥哥去外面读书了,那个小阁楼再也没有人上去了。但我还是会经常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望着那个小阁楼,幻想着自己能够爬上去。爬上去之后,一定能够看到不一样的风景,能够看见不远处的晒谷场上,有几个干完农活的乡亲聚在一起,抽着旱烟,聊着今年的收成。更远处的金色田野里,传来人们大声喊话的声音,还有手摇打谷机的声音……所有的这些声音,都带着回声,轻抚着耳膜,午后的清风一吹,就把我的眼皮吹落,安然入睡。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我已经长大,去到了外面的城市。城市里的人漂泊不定,没有固定的住所,淘宝的收货地址要经常变更。人们这么奔波忙碌,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我想,大概是为了寻找属于自己的小世界吧!

黄华溢

2017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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