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空间中。
言已经醒了,在问罪之后就醒了。
他目睹了自己与欺诈分身的战斗,甚至听见了两人说的话,但就如旁观者在看一场电影一样,他不能控制身体。
原来一阶的巅峰是极意化、原来他的超能力还能这样用、原来自己还没理解决断的真正意义?
不过也仅此而已,言感受不到精神力发动的痕迹,对这些指令与新用法一无所知。
现在,看着大火球的逼近,很奇怪,言没有感到丝毫的愤怒,明明身体被某种不知名的东西支配了。
是自己的恶意?另一面?还是人格分裂?
言只感觉很轻松,有种从一切难题中逃避出来的愉悦。
它比我强,倘若还解决不了火球,我上也于事无补它比我强,比自己更能在自由的路上杀出一条血路。
其实仔细想想,自己出了裘德,又能如何?
那团黑雾说的没错,只要在社会中,人就会受到法律的限制。
他想起艾丝曾经无奈对自己说的话:这世界上哪有什么自由,只不过是从一个小牢笼进入大牢笼罢了。
有时间不再为凡事考虑,有时间仔细琢磨自己,言又一次正视这个一直错开视线的问题。
他的自由很盲目。
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奋力抓住伸来的东西,只要抓到就行。
伸向自己的东西可能很多,真正能使自己得救的只有一个,但只要抓到第一个,沉在水中看不见一切的溺水者,便能得到一丝心理上的救赎。
没有一个目的,没有一个归属,他找不到活着的意义,所以一直骗自己自由是他追求的一切因为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了,只能奢望追求自由的前方会给他答案。
然而,没有谁会给谁答案。
每当言深思这个问题时,便会感到一股黑暗旋涡包裹着自己,欲把他扯下去,那是一种名为“几十年自我、死亡前方有什么”的大恐怖。
现在,同样如此。
言又错开了视线,只是觉得看看电影,其实也蛮好。
……
“千万不要有事啊!”任虹裳在心中祈祷。
言不可能无缘无故跑这么远,一定是上头不放心自己,提前安排了人去抓他。
由于连续短距离的空间移动,加上并没有选择让月姐回复精神力,一下午的疲惫叠加起来,让任虹裳只能奔跑在小巷里。她需要保存点实力,以便应对可能发生的战斗。
这会儿,任虹裳已经感受不到坐标了,从刚才起,一股无形的力量就隔绝了感知,她现在是凭着记忆,不断同绝对坐标校准,摸索着前进的。
突然,黑暗的小巷上空传来耀眼的焰光,仿佛正午的小太阳,炽热了西街小半个地区。
一股强风袭来,夹杂着温热的气浪要将任虹裳吹飞。
任虹裳手举在头前,一手抓着墙壁缓慢前进,接着似乎发现这样太慢,所在位置发出蓝光,一段一段转移起来。
如此强大的热量释放,如同一颗流星撞击下来,别说下方的人了,整片楼区恐怕都会不复存在,这下可不是保存实力的时候了!
……
业火囚笼,火环的中央。
业火超过一万度,焚烧氧气的速度很快,言呼吸变得困难,周围的房屋承受不住高温一点点在融化。
但他平静地看着上方,亘古不变的眼神中,一如既往不带一丝感情。
二阶还剩几分钟,强行使用尚未掌握的能力给言体内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已经不能在使用了。
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躲避大火球,但却没法保护这块区域,眼中的析构弱点看得很明白链球的几个节点,但是要破坏它们,这具身体起码要支撑高温长达三秒。
装甲态是精神力自洽的一种结构,情绪形成的火焰对它干扰严重,在这方面帮不上忙。言取消了装甲态,只靠自己隔绝高温,析构如此庞大的能量,所有的精神力加起来恐怕无法撑过三秒。
他似乎在琢磨欺诈分身消失前说的话,衡量得失。
片刻,缓缓舒了一口气。
“罢了,今天也闹够了……”
火环的一角忽然撕开了一道口子,神秘黑袍人抓着刘睿一的领子,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一张纸不受高温与热浪的影响,平稳地飞到了言的面前,上面镂空着几个大字。
借你一时,三阶归还。
言那冷漠地脸终于变色了,死死地盯着黑袍人,张着嘴像在说什么,却没发出一丝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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