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轻轻的丫鬟糯糯地应了一声,将小瓷碗放在徐如雅手边,小声嘱咐,“夫人一定记得将汤趁热喝了,对身体好。”
徐如雅嗯了一声。
待阿素走出房门,她漂亮的眼睛才看向眼前的两名少年,缓缓从床上站起身,精致华丽的祖母绿绸裙勾勒出她柔软纤细的腰线,令人想入非非。
徐如雅眼角上挑轻启粉唇,嗓音细软又微抖:“二位,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
方直不为所动,正直颔首,“夫人,多有得罪。我们也不兜圈子了,方才夫人提及的那个女人、女鬼究竟是什么情况?”
饶是有心理准备,徐如雅的脸色还是抑制不住地泛白,衬得她更加楚楚怜人,“具体姓甚名谁我也不太清楚。我只记得半月前某一天晚上,床榻的异样使我于睡梦中惊醒。老爷躺在我身边手脚乱蹬、满头大汗,似乎陷入了某种难以自拔的痛苦梦魇,口中一直重复着不要杀我不要靠近我等等诡异的话,吓得我浑身发冷。当第二天我问他时,他却暴躁又不耐地叫我别多问。”徐如雅攥了攥葱白的指尖,颤颤咬紧丰润的下唇,“可也是自那时起,家里就闹起了鬼。”
方直与楚向南的眼神均是一凛。
方直赶忙问:“具体是什么情况?夫人,能不能详细描述一下?”
“那不久之后,我、我在一天晚上在房间里沐浴,看到、看到了一个女鬼……”
约好与几位商贾太太瞧皮影戏、用晚膳,而后又去店铺选了几件刚刚到的奢华首饰,徐如雅带着丫鬟回到唐家的时候,已是戌正时分。七月的天气暖热,徐如雅浑身上下都出了薄薄一层的香汗。唐志林调笑她几句,二人你侬我侬一会儿,徐如雅便轻推着埋在她颈窝里舔舐的唐志林,示意自己要先去沐浴。
唐志林勒紧怀中人的柳腰,最后用力一吮,在徐如雅白皙的脖子上落下一块暧昧的红印子,才松手放开了人。
丫鬟阿素为徐如雅提好热水,扬手洒下片片新鲜娇嫩的玫瑰花瓣,就转身出了门。暖黄油灯为上好木桶里的水笼上一层朦胧的轻纱,徐如雅一足轻轻踏入桶中,玉手轻扶,整个人背对房门在巨大的木桶中靠了下来。热水汩汩地漫过她精致的锁骨,冲去一天的疲惫与闷热,徐如雅舒服地唔了一声,一手把玩着水中漂浮的玫瑰花瓣,招呼外面的阿素来给她沐浴。
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徐如雅背对着房门,看也不看便娇喝:“快点阿素,老爷还等着我呢。”听到身后丫鬟加快的脚步声,徐如雅才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阿素走到徐如雅身后,拿起桶中的瓢杳起一捧温水顺着徐如雅白皙诱人的肩膀滑了下去。徐如雅静静享受着身后阿素的伺候,惬意地放松了整个身子。
某一瞬间,阿素的指尖不经意划过徐如雅的后脊,刺得徐如雅浑身一激灵,下意识瑟缩了身子,避开阿素的触碰。
“怎么搞得,手这么凉!”徐如雅有些嗔怒,玉手拍在水面上,溅起大片大片的水花。
阿素低声道:“抱歉,奴婢有些冷。”
徐如雅蹙着秀眉顺嘴抱怨:“真是的,这都七月天了,你怎么还……”
你怎么还有些冷呢?
徐如雅滞了一瞬,话刚说到一半,似乎嗅到了什么诡异的气息,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身后之人似乎对她的僵直不以为意,还在有条不紊地一瓢一瓢为她洒下温热的水流。
心像有预兆似的开始狂跳不止,徐如雅不敢惊动后面的人,只能不动声色地微微侧身,拼命用余光瞄着后面的人。
这一瞄,
徐如雅整个人便像浸到了充满恐惧与寒意的冰湖里,僵硬得无法动弹。那一股股温柔洒下的热水却像一条条冰凉滑腻的蛇,吐着危险的信子优哉游哉地滑过她的身子。
这分明不是阿素!
唐家的家仆均着以杏色等浅系衣袍,头发细细盘好,容不得半分松散。不知何故,红色衣物在唐家可谓大禁,可徐如雅余光看见的身后之人却穿着一席红衫、黑发散乱。那人稳稳杳起一瓢水,抬眼间似乎是看见徐如雅面上满溢的骇意,她顿了顿,古怪地咧开嘴角,将瓢随手往前一扔,那只惨白干枯的手便轻轻搭上了徐如雅圆润的肩头。
阴冷窒息的气息强势地蔓延在这偌大房间内,顷刻间便吞噬掉木桶中玫瑰花瓣的香气。
徐如雅的身形若风过杨柳般瑟瑟发抖,眼眶倏地变红,晶莹的泪珠欲滴未滴,“她的气息十分冰冷,呜呜,像、像冰块儿一样,她就、就在我耳边说、让唐志林拿命来,还说她迟早会让老爷下地狱……”
楚向南淡淡道:“可死的人却不是唐志林,而是他的独子唐子荣。”
回想起最为惊骇的一晚,徐如雅的情绪完全失控,她几近崩溃,泪流不止,撕扯着嗓子梨花带雨:“方公子,方公子你会帮我捉住那只鬼的是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唐子荣死了,下一个死的会不会是我?!会不会?!”
方直试图安抚徐如雅:“夫人,你冷静一下……”
谁知徐如雅哭声更甚,下一秒竟腰身一软,直直扑入了方直温暖宽阔的怀中。
方直一脸懵逼:……???
楚向南咬紧了牙: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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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忍受自己的人被别的男人觊觎。
当然,别的女人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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