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吧,”楚向南弯着腰悄悄道,伸出手指指,“这只看上去好华丽。”
“可是你看它,是不是有些羸弱?”
楚向南点点下巴:“嗯……好像是哦。哎,你看那只怎么样?”
“我看不错,那就它了?”
“好呀。”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方直动作轻缓悄然地捻起一颗石子,用力拉紧弹弓,朝野山鸡的方向松开了手。石块裹着簌簌的风声疾速飞向那只野山鸡,它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颗石子重重敲击了头部。方直见状急忙上前一把扼住山鸡的脖子,将它整个提了起来。
这只野山鸡通体羽色华丽斑斓,颈具白环,尾羽宛若一柄细长的利剑。它头顶呈正宗的黄铜色,体羽既带黄褐色又显红棕色,肥硕健壮,在方直手里使劲扑棱着翅膀,脚爪拼命乱蹬。
这几日方直常常带着楚向南下河叉鱼、上山摘果,将他童年里干过的事情全部给楚向南体验了一遍。楚向南自小养尊处优,饭来张口,未曾有过这般亲自体验。摘果还算顺利,只需辨别出哪些是可食野果、哪些成熟多汁即可,可叉鱼就不一样了。第一次上手时难免生疏,即使方直亲身示范了好几遍,楚向南也是一窍不通,不仅把自己浑身上下搞得湿漉漉的,就连一粒虾子都没抓住。
谁知方直像是铁了心要让楚向南这名徒弟出师一般,一连几日天天带着他去小河边,一叉便是一天。八月初的天气炎热非常,二人选了一处有树荫的地方,泡在河水里也正好清凉惬意。方直手把手教了楚向南叉鱼技巧,楚向南也是极其聪明之人,一点就透,于是这几日下来,楚向南看着自己偶尔捕到的鲜美肥嫩的鱼也是成就感十足。
今天,方直神秘兮兮地告诉他要去做点不一样的事情。楚向南看着他晶亮的眼眸,也登时来了兴致。方直见他欣然答应,笑嘻嘻地从身后幼时威风凛凛的弹弓,大手一挥带着楚向南往后山走去。
林淑英看着两个毛孩的目的地终于不是小河,她便舒了一口气,对一旁同样放缓了脸色的方礼杰笑意盈盈道:“老爷,看样子我们终于不用顿顿吃鱼了。”
方礼杰摸摸下巴的一撮胡须,霎时觉得心旷神怡。
眼看着方直拎着猎得的野山鸡冲他招手,楚向南便紧凑了过来。他第一次看见活着的野山鸡,便便抑制不住地伸出白皙柔滑的手指想要碰碰它。
“哎哎哎!”方直一把将山鸡拎到身后,小心地避开了楚向南的手,“你小心些,它现在被抓了,疯狂得很,脚爪上还带有锋利的钩,一不当心会被刮伤的!”
楚向南悻悻收回手,可眼睛里闪着不满的光。
方直难得看他幼稚般的一面,由衷笑出了声,“好啦,等一会回家打晕它再让你碰。”
二人猎了野山鸡,欢欢喜喜地回了方家。首先飘入方家的依旧是方直清亮爽朗的大嗓门儿:“爹,娘,我们回来了!”
林淑英仿佛已等了二人许久,方直甫一开嗓,下一刻她就从屋内匆匆迎了出来。
方直看着林淑英有些凝重的脸色,颇为不解:“怎么了娘?”
林淑英摇摇头,“没什么,府衙梁大人来了。”
方直挑挑眉,“来就来呗,他是鬼啊,还能吃了咱们?”
“当然吃不了我们,可没准就能把你俩给吃了。”
楚向南与方直对视一眼,开口问道:“林姨,究竟出什么事了?”
林淑英挽上他的手,“唉,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你们进去就知道了,梁大人正和老爷在里面坐着呢。但是据我观察,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三人踏入厅堂。梁方绪在看到两个年轻人的时候明显松了一大口气,连深皱的眉心都放展了些但也仅仅是一些,眉间沟壑依旧很深。
“你们可算回来了!”梁方绪站起身来,“我有话直说,这次来是想请你们帮个忙。”
方直已经将野山鸡差人送去厨房。他示意梁方绪坐下慢慢说,掸掸沾到衣袍上的细微鸡毛随后也坐了下来。
梁方绪深深叹一口气,开始陈述整个事情。
“是这样的。城南的唐家你们听说过吧?腰缠万贯、富甲一方的存在。”梁方绪看方直与楚向南纷纷点头,继续道,“就在两天前,唐家有人来报案,说是他们家的宝贝独子唐子荣于报案前一天半夜时分惨死在家中。”
方直微皱眉头,“具体死在哪?”
“在自己厢房的床上。”梁方绪看向楚向南,用手比着刀的模样在自己脖子上划过,“被人一刀砍下了脑袋,伤口规整,凶手的力气应该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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