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鬼鬼祟祟,给我出来!”仇真大喝一声,右脚勾起身旁的一个矮凳,朝发出声响的屋顶猛地撩去,这一脚力道不可谓不大,只听轰的一声,直接将屋顶砸出一个大洞,随即便是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屋顶的瓦片掉落一地,惊得白果生慌忙拽住还在发愣的女儿往墙边闪去,就在此时,突然听到屋顶上传来一声“不好!”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从屋顶砸出的大洞旁掉了下来,估计是因为屋顶被仇真的一击捅破,洞口周边无法承受那人的体重所致,掉落的黑衣蒙面人直接砸落在屋里的餐桌上,哐当一声闷响,餐桌直接被该人砸得粉碎,满桌的酒菜顿时撒落一地,狼藉一片中一个黑衣蒙面人正趴在地上,双手捂住自己右侧的肋骨痛苦的低声呻吟着。
仇真正欲上前制住黑衣蒙面人,却听自己头顶传来一声“杀!”呼呼两声风响,又从屋顶的破洞处蹿下来两个黑衣蒙面人,一个高大精壮,一个身形瘦小。仇真稍微打量了一下二人,又扫了一眼还倒在废墟中的另一个黑衣蒙面人,心里一个咯噔,三人手里都紧握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刀,这刀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专门为锦衣卫量身打造的绣春刀。这几个人是锦衣卫?想到这里,仇真不敢马虎,左脚向后微微挪了挪步子,左手握紧刀鞘,右手虚按刀柄,整个身子斜对着后面下来的两人,正是拔刀斩的起手式。一高一矮的两个黑衣蒙面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仇真,见仇真作势欲攻的样子,又瞥了一眼仇真手里的官刀,高个子的那人踏前一步,从怀里取出一面锦衣卫令牌,用浑厚的声音朝仇真喝道:“锦衣卫逮人!尔等安敢放肆,还不退下,饶你不死!”高个子人本以为亮出令牌,眼前看似官兵的人就会知难而退,谁知却听那人冷哼道:“哼!锦衣卫什么时候出了些藏头缩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鼠辈了?”“大胆!”一声沙哑的怒斥,高个子黑衣人后面的那个瘦小之人也上前一步,提刀指向仇真冷笑道:“哼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就叫你知道知道爷爷们的厉害!”看到剑拔弩张的三人紧张的对峙,此时最郁闷不已的便是抱着女儿缩在角落的白果生了,这前有狼,后有虎,虽然仇真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恶意,而另外三个黑衣蒙面人则是一副杀手打扮,但这几人皆是出身锦衣卫,不管谁胜谁负,明显都是冲着自己来的,看来自己今天命休矣。
正在胡思乱想的白果生突然被一声咆哮惊得浑身一个哆嗦,抬头看去,只见高个子的杀手大踏步奔向仇真,右手举刀斜劈而下,看气势仿佛要将仇真一刀斩做两半一般,与此同时,瘦小的杀手则是快速迂回到仇真右侧,看样子是打算伺机偷袭,白果生不禁为仇真捏了一把冷汗,如果真要在这两拨人中选一方的话,他肯定是希望仇真能赢,不过看形势恐怕是凶多吉少。然而仇真却是不慌不忙,就在劈向自己的刀锋快要近身之际,仇真连刀带鞘迎着刀锋而去,却不用蛮力抵挡,反倒是使了个巧劲借力用力,右手一翻,将自己的刀鞘架在劈来的绣春刀刀背上,引导着来人的刀向地面砸去,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高个子杀手的刀斜斜劈进地面的青砖里,正欲将刀拔出的杀手却感觉身上一重,转头看去,只见仇真左脚蹬地,一个鹞子翻身直接滚着自己的后背闪到了另一侧,身形瘦小的杀手见状立即发动偷袭,不料仇真早就算到,身子还未落地,右手挥刀,带着刀鞘直直砸向扑来的瘦小杀手,瘦小杀手反应也不慢,当即迎着仇真砸来的刀鞘横刀挡去,却没想到仇真力道奇大,自己的双脚擦着地面被仇真一招击退了两、三米远,就在瘦小杀手稳住身形想反扑时,只见仇真已经轻盈落地,左手紧握刀鞘,右手出刀如电,一记拔刀斩迅速挥出,直接将高个子杀手的头颅砍了下来,高个子杀手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只出了一刀便被人结果了性命,庞大的身躯站在那里僵了半晌方失去重心轰然倒地,只有斜劈进青砖里的绣春刀仍矗立在那里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身形瘦小的杀手不敢妄动了,他心里很明白,一行三人中自己的武艺最差,否则先前也不会采取偷袭的手段,然而武艺最好的一人已经被眼前之人一招毙命了,自己又岂会是对方的对手,忐忑中嗔目欲裂地盯着转过头来看向自己的仇真,沙哑着嗓音惊恐地问道:“你你你不是官兵,你你到底是谁?”回答他的是仇真直劈而来的刀,又来?瘦小杀手一惊,下意识的再次举刀格挡,然而这次没有意想中的千钧之力加身,仇真虚晃一招,两刀轻轻碰撞发出一声金铁交鸣的脆响,随即飞起一脚,直接踹在瘦小杀手右侧肋骨上,瘦小杀手被仇真冷不丁的一脚踹的直飞出去,轰的一声闷响撞到墙面掉落在地,仇真不做停留,挥刀直刺而去,瘦小杀手刚欲求饶,却只觉得心口一凉,低头看去,直见一把官刀闪着冷芒刺进了自己的心脏,随即意识渐渐模糊,头颅重重的低了下去。
“别动!否则我就杀了他!”一声厉喝传来,将刀从瘦小杀手心口抽出的仇真寻声看来,眉头不禁皱了皱,只见先前掉落下来的那个黑衣蒙面杀手左手死死拽住白果生的头发,右手握住绣春刀横在白果生的脖子上,自己则将身子藏在白果生身后,正惊恐地看着仇真,一旁的蓝衣少女则是瘫倒在地上抽泣个不停,腹部还留有一个明显的脚印,显然也是被这黑衣杀手踹的。原来此人从房顶掉落下来以后虽然摔的不轻,但并无大碍,本以为自己的同伙可以轻松搞定白果生父女,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行三人被仇真杀的就剩下自己了,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瞥见了护住女儿躲在角落的白果生,当即打算挟持白果生作为筹码,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仇真将刀缓缓收进刀鞘,一步一步朝黑衣杀手走来,黑衣杀手顿时吓得语无伦次起来:“你你想干什么?你你别别过来!”走到离裹挟白果生的黑衣杀手还有五步距离时,仇真方才顿住了脚步,再往前走就要突破黑衣杀手的心理防线了,自己前来可是为了调查得春丹的,没有必要逼的黑衣杀手狗急跳墙。仇真冷冷看了黑衣杀手一眼,语气中不夹杂任何感情的说道:“只要你放了白先生,我可以让你离开。”黑衣杀手心里一喜,虽然自己前来暗杀白果生父女未果,回去难免会受些处罚,但此行已经折了两人,犯不上把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当即满口答应道:“好!一言为定!”之所以答应的如此爽快,是因为自己此次前来所骑乘的马匹就停留在白果生的院外,只要自己出了这个门,量眼前之人武艺再高也奈何不了自己,况且,自己还留有后招。
黑衣杀手拖拽着白果生朝屋门缓缓挪去,见仇真果然如他所说并未有任何不轨举动,当即将身前的白果生猛的一掌拍向仇真的方向,自己则急忙夺门而出,就在黑衣杀手即将翻出院墙的瞬间,从他左手手腕处嗖的一声射出一支袖里箭,在月光的映射下,如一道寒芒般射向白果生的后背。正欲上前扶住白果生的仇真被白果生的身形遮挡住了视野,并没有看见这支袖里箭,只见白果生身形突然一个踉跄扑倒在仇真怀里,仇真低头一看,只见一支袖里箭深深射进了白果生的后背,那露在外面的箭羽让仇真不禁咬牙切齿,他岂会不知道这支袖里箭的厉害,此乃锦衣卫执行暗杀任务时才会配备的特殊装备,每支袖里箭的箭头都涂有剧毒,一旦中毒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无药可医。将白果生缓缓放下的仇真看了一眼正挣扎起身,一脸错愕的蓝衣少女,吩咐道:“姑娘,照顾好你父亲,仇真去去就来。”说完快速朝屋外闪去。
刚出院门,便听见另一侧的街道上传来响亮的马嘶,随即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渐行渐远,仇真脸上泛起杀意,恶狠狠道:“狗杂种,留你不得!”话毕迅速牵了自己的那匹宝马良驹追杀而去。正在心里暗喜最后得手的黑衣杀手忽然听到后面有渐渐逼近的马蹄声,不由得回头看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骑绝尘追赶而来的不是仇真又会是谁?黑衣杀手哪里还敢犹豫,一个劲地催促胯下的黄鬃马快跑,然而区区黄鬃马又岂能和仇真的坐骑相比,就在二人驶至銮驾庄村口时,仇真拔刀怒吼一声:“给我留下!”手起刀落直接砍在黑衣杀手的后背上,被仇真斩落马下的黑衣杀手一声痛呼,正欲翻身爬起,却被几步赶来的仇真一脚踏在胸前,死死踩在地上,惊恐万分的黑衣杀手眼睁睁看着仇真将银光锃亮的刀尖抵在了自己的胸前,大气也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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