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楚从医院走出来时,脸上还是呆滞的,她从没想过这件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时有点接受不了。
看了看时间,还早,她给白淼淼打了个电话,淼淼过来时穿了一身灰衣灰裤,普通的让她有点认不出。
“你什么情况,穿这么朴素?”秦楚楚问。
白淼淼眉头一挑,颇为自得:“不能这么说,我毕竟也是穿过十万块一件衣服的人,日常要低调一些。万一被那些艺人们见我穿的那么好说我被人包养怎么办?我得防患于未然。”
秦楚楚白了一眼,您这也防患的太早了些,何况就那一件衣服,谁几年下来每件像样的衣服啊。不过她也没说太多,今天叫她过来的目的也不是这个,秦楚楚简单跟她聊了两句就把手机拿了出来,调出一个城市的图片给她看。
“这个地方怎么样?”秦楚楚问的很直白,没有说一句废话。
白淼淼愣了一下,先是皱了一下眉,然后把手机拿过来仔细看了看。
“应该可以,我找朋友问过了,就是不知道你家老公到底有没有只手遮天到这个地步。”
白淼淼知道她再说要走的事情,想要离开一个人,就要离他远一些。只要两个人有见面的机会,再铁石心肠的决定都抵不过一个个深夜的煎熬,而一旦见面,那些选择就会前功尽弃,秦楚楚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这个地方也是她千挑万选的,希望她和白淼淼一起努力,能将这件事做的完美一些。
看完了地方,白淼淼见她脸色不怎么好,有担心地问了一句秦楚楚怎么样,楚楚脸色苍白地对她说了一句话,白淼淼瞬间愣住。
另一边,原本将所有人拒之门外的唐钰臣忽然打开办公室的门,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地大跨步走出办公室,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跟着。
如果此时有人敢抬头看一眼,会发现一向冷静沉稳的唐总脚步有些虚浮,连平时纤尘不染的西装外套也有些皱褶,原本白皙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掌攥成拳头,上面青筋遍布,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可是没人敢抬头观察这么阴冷的总裁,直至他走下地库,自然也就没人知道这么冷酷无情的唐总居然会在车里蜷缩成一团,攥着的拳头不住击打着身后的真皮座椅,仿佛觉得这种力道难以解除那股埋藏在骨缝间的疼痛和痒意,一张俊脸都快扭曲起来。
这种状态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车里无声的狰狞渐渐平息,唐钰臣的意识恢复,他看着被自己砸的乱成一团的车内,狠狠皱了皱眉。
接着,他把车钥匙插上,驱车去了一所医院。
这次见的并不是沈思颖的教授,他已经不再相信外面的一切,必须要自己亲自培养,但这次,他来不及。
他知道自己体内的东西已经越来越凶险,这几天已经开始有了恶化的情况,尽管药一直在吃着,可是真的控制不住。就算他自信自己自制力很强,但药物的力量实在是太可怕了,尤其是在失去意识的时候,他完全控制不住任何事。
因为那是冰du。
唐钰臣从前也不是没听说过这些东西,周围朋友的爱好总比别人多一些,那些旁人谈之色变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好像习以为常,但唐钰臣是从来不齿的,在他看来,用一切药物来使自己的精神达到某种状态随后放空,这是一种没有任何意义的游戏。
但他也走上了这条路,在那个秦楚楚被沈思颖骗走的午后。
其实那一针很严重,沈思颖作为一个极为天赋异禀的医生,太懂得如何控制人的躯体,她计算的恰到好处,连那一管针剂会被推进唐钰臣身体里几毫升都算得清清楚楚。她心思缜密的让人害怕,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穷尽一生都在算计别人。
冰du的含量不多不少,当时没有感觉,过后越来越强烈,直到唐钰臣第一次毒瘾发作去检查时,才知道深入骨髓。唐钰臣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瘾君子,但他此时确实就是。
秦小妹每天送给他的咖啡里面,含有高浓度的咖啡yin,这能让他有种在吸毒的亢奋感,以缓解被毒瘾煎熬的感觉。
他很痛恨这样依靠外物的自己,可他不敢告诉秦楚楚,她是一个从来不愿意主动表达情绪的人,一旦告诉了她,恐怕不是内疚死就是担心死。
他的小娇妻,他怎么舍得?
可是这两天,他越来越不安了。
当初病急乱投医,检查时的医院正是秦小妹家族旗下的私人医院,唐钰臣染毒的事情第一时间被送到秦家,秦小妹出面的十分迅速,答应帮他保密,同时每天又在给他带来各种高纯度咖啡yin。
唐钰臣知道,自己离不开这些东西。而他对秦小妹的纵容,似乎也伤害到了秦楚楚。
楚楚的痛苦,他不是不知道,她喝的烂醉时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心究竟有多痛,可他不能告诉她。
说了,她就没有依靠了。一个瘾君子不可能给她带来幸福的,不可能的。
唐钰臣想着这些事,车速不由得越加越快。高架上车流湍急,去往各地的车主们只看见一辆纯黑色的顶配迈巴赫从身边呼啸而过,发出几句嘘声。
但是没人知道,那里面的人究竟承受着多大的煎熬。
唐钰臣和医生指定了几套戒断方案,可是沈思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试剂,医生分析过后发现里面的化学分子式竟然是一种全新的结构,也就是说,这是一种市面上从来没出现过的新型病毒。
戒断方案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唐钰臣只能依靠镇定剂和咖啡来维持,这就像是在自己体内养蛊,看起来是在平息蛊虫的毒性,但一旦压制到了地步,就会破体而出,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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