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直19
张骞对湖荨发了好大一顿脾气,湖荨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10虽然张骞偶尔会生气,那也是湖荨做错事才会发脾气的,
才不会像现在一样无缘无故乱发脾气。湖荨低下了头思索良久,复道,
大人,湖荨的确不知自己所犯何事,是湖荨拖延了回来的时辰吗?可是湖荨已然紧赶慢赶赶回来了吗,
湖荨轻轻撩起了微蹙淡眉下的双眼叠皮,一道类似显目的结痂半片的血痕,划在湖荨霜白的额鬓旁,微鬓略微遮住了那血痕,因而若隐若现,正好撞上了他怒澈的目光,那道血痕引起了张骞的注意,暂压他的怒气,他轻步朝湖荨走来,眼神罔和了许多,
张骞:“说过多少遍了,你的身体状况关乎了我们的行程,若是感染了寒毒又或是其他乌七八糟的毒,谁来给我做通译。”
我的身体,我的身体一向很好,又是谁传我身体不好,怎么那么无聊。回大人我的身体一直良好,尤其是误食了霓莲果,还有您掰的半颗雪莲,我的身体就更加好了。兴许日后您再有机会染什么瘟疫还有毒,湖荨的身体也保证……,
张骞剜了湖荨一眼
湖荨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咬了咬舌头,今天是怎么了,我在胡说什么,调整下思路遂又道,我的意思是就是……
湖荨停顿了一会儿,算了还是不说了,今天舌头打结还是不要说了,见湖荨默默不语,遂问道,怎么不说了,如果你不说,那我就替你说得更直白点,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我死你也死不了,是这个意思吗?我说的没错吧!
他的语气一点也不像生气的样子,甚至有些玩笑的语气。
既然大人都猜出来了,我还隐藏什么。
“我的意思是……其实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可是湖荨实在是要向大人抗议一件事,大人为何无故乱发脾气呢?正所谓气大伤肝,肝解周身淤积之毒素。所以大人日后还是少发脾气,虽然说大人大病不死,必有后福但是也得注意保养身体,这样才有命享日后的福。湖荨是为了大人的身体好,才斗胆向大人抗议的。因为大人是我们的猪心骨,不是是主心骨。”
张骞:“我发脾气我发脾气了吗?你……你又差点给我绕进去了,虽说额鬓旁的血痕是小伤,但是也足够给予那些病邪空间感染,”湖荨轻轻摸了摸额鬓,
后知后觉嘶了一声,哎呀大人好像我的额鬓真得被枝桠树岔子刮伤了,但是我敢保证绝对不是我自己故意以身犯险的。大人你一定要相信我,张骞叹了一口气,道,
何时才能小心些,让我省些心你过来。他皱着眉头好似凶巴巴,其实眉宇间尽是那潺潺如流水般的柔情,湖荨乖乖地过去了,张骞从他的那脱漆风干的小宝匣托了出来,里面有许多瓷盒大大小小的,湖荨知道那是张骞从长安带来的匣子,是张骞的母亲给他做的,因为有太多盒罐了,看得湖荨眼花缭乱了,张骞从琳琅满目的瓶罐盒中熟练地找出了一个瓷盒,翻开盖盖一掀,
湖荨整个人都陶醉在香泽玉膏汾汾当中了,这个盒子里的香膏好香,湖荨醉熏熏地问道,“大人这是什么啊!跟女子脸上搽的香膏一样温润细腻,而且有种淡淡的玉石锦气息,”
湖荨托着腮似喝醉酒般,张骞将那拧开盖的盒子递到了湖荨面前,“这是一种伤药,你自己点蘸一丁点蘸在伤口沿,女孩子额鬓总是显目的,要是留疤就不好看了。”
嗯,怎么只余下丁点了,张骞自然道,用多了可不就少了吗?湖荨蓦然回悟,心中忽然泛起了一阵酸,受伤的次数多了,膏药可不是少了嘛,
湖荨的右手不大灵活,右手蘸的香膏差点点到眼睑旁边去了,哎呦了一声,张骞见湖荨粗手笨脚的,十分地嫌弃,“算了吧!还是我来帮你吧!”
张骞的润香右指欲点入香盒,然又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放下。匆匆地架过了一烛台,烛火还未湮灭闪烁着微弱薄如纸的光芒,他这是要做什么呢?只见他挑出一些香膏,放在了烛火旁烤,香膏一遇火散发出的香息更加纯粹,他说最近记忆不大好,香膏应当经由烛火烤制更为奏效,他竟然忘了。他悉心地转动蘸香膏的食指,凝察火苗食指又转了一圈,他食指有一处烫伤想来也是意外来源于此,
他那温柔的指尖覆于湖荨的额鬓,他的手指很润很润很软和,像烘烤过后的棉花给湖荨按摩似的,湖荨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尽情地享受这难得的时刻,房内暖乎乎的香气陶醉着她,她觉得自己都快要睡着了。
“好了,莫沾水啊!”湖荨如梦初醒,张骞言归正传,“听说你们划断了小镇里的路是吗?,把别人的路刨得乱七八糟的。你说说是谁的主意,说”
湖荨还满肚子气呢!搞破坏这是完全不成立的,天大的冤枉大人,我们是帮他们修路,况且破坏路与我们是没有半分好处,路坏了我们的行程不就耽搁了吧!我湖荨虽然不懂道理,但是我绝对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托咱们的后腿的,我吃饱了撑得吗?看来是有些人故意生事端,且让我瞧一瞧看我不打得他们满地找牙,湖荨恶狠狠地回答倒也不是针对张骞,只是恼火有些人,不但不知恩报恩反而反咬一口,实在是气人。
见湖荨怒气冲冲张骞一把拦住湖荨,和言道,
得了得了,我还能不相信你们吗?只是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们是客人暂时居住于此,当地人找上门来了,对或错总得给人一个说法不是,再说你这身板去寻他们评理,一拳就撂倒了,你连他们的一根头发丝指头都碰不了,
说话间明亮的眸瞬间诙谐,他叹了叹气,名为大汉使臣威风凛凛,实则到了他人的国土也得照样低调做人做事。相隔千万里的故国是帮不了我们寸许的,一路来你也瞧见了,有友好的也有不友好的,我们的目的终究是寻找大月氏国,而不是与西域各国交恶的,有些纷争能避免就避免吧!。偶尔吃一些哑巴亏也是难免的,就算有的时候被冤枉,也得打碎牙嚼烂了咽下去,我倒是不难为只是你们委屈了。
冒险家是有多么得不易,伟人的背后是一本三天三夜也翻不完的心酸史。小忍而大不忍,湖荨佩服得五体投地。但是湖荨岂是那能肆意让外人泼脏水之人,倘若不找出真正坏路之人,他们都会认为是我们中原人行端不正,不仅会败坏大汉威名远扬的名声,更会坏了大人的名声,按上个协管下属不利之渎。那一字一句一行都是要记入史记的。因而劝慰张骞宽心,
“大人你放心吧!此事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我会让他们收回对我们泼的脏水。”张骞不做回应,些许片刻,道,
若是要查我可帮助你们一臂之力,湖荨就知道张骞不是那逆来顺受的性子,明里碍于面子不敢与人冲突,暗里却打算计划着,老早就调查清楚了,
湖荨按照张骞给的线索,与许凝之暗自躲在一隅角,一同窥视着不远处翻乱的石子路,捂着脸的湖荨指着前方坐在数枝梅墙角的一个花展模样的女人,
“瞧,那就是真相,大人说过了当夜那群人翻石子路,就是她让她父亲指使的,
许延凝之:嗯?原来大人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清楚,许凝之侧目而视,
湖荨回道,”你还好意思说,说到底还不都怨你,蓝颜祸水,怨你长得过分出采,把她迷得七荤八素的,人家想与你说话,你偏偏不搭理她,她才故意嫁祸栽赃的。吸引你的注意力的,你要是肯给她一个笑,说不定她就不会,为难我们了,反正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让她替我们澄清,我们不要求她承认,只要让她收回自己的话就行了,这事皆因你而起,所以也得你解决。“
许凝之拉苦了脸,扭扭捏捏地,”又得让我出卖自己的色相,长得好也是我的错吗?“啧啧啧,湖荨眼都绿了,强憋着一口欲将喷发的怒吼,吞了好几口碎牙,懒懒道”那你就学吉丽带面纱,将你这祸国殃民的面容遮盖起来,不就成了。你要是想,我回去与吉丽说上一声。“
后来湖荨就后悔”夸赞“他了,他越发得扭捏,自负了。
湖荨就是看不惯许凝之这副,明明心里开心地上天入地,却还故作矜持的模样,嗷得一声吼了出来,那花展少妇吓得手里的瓜子散了一地,自语道,”这大白天的狼又在叫了,真烦人我的瓜子都撒了一地,“那少妇起身回房又去拿零食,湖荨捏了捏许凝之的耳朵,道,
”我不管你使出浑身解数都得把她给我搞定,听见没有,咱们的声誉能否鹊起都在你一个人的肩上了。“
许凝之:”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放心看我的,全天下的女人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逃出我的掌心的,还有我的这双眼。说话间向湖荨抛了一个媚眼,
记得你欠我一个番薯,事成之后一颗烤番薯最好是烧焦的。“他远远地往少妇那儿走,湖荨也不知道他为何对,那烤番薯情有独钟。烤鸭烤鱼烤鸡各摆了一桌,他偏偏就选那焦黑如炭无人问津的烤番薯吃,
那少妇从房内出来迎面一见到,心心念念的许凝之,害羞地一下调转了脸,整理了一番妆容衣饰,脸上俩旋浅浅的酒窝,笑岩岩地说了一句好巧,站在远处洞察一切都湖荨心一喜,鱼上钩了。那少妇低着头拽着衣角,其实认真来看这个少妇也是好看了风姿绰约,湖荨见事半功倍也就溜之大吉了,这让他们自由发展,
这个小镇是到达姑墨国的必经之路。小镇盛产沙棘果,沙棘果像一颗颗小珠子拼接而成很是精巧,也是湖荨几个月来吃到唯一有颜色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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