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鼓着腮帮子,气势汹汹替莛芜不值。“更可气的事,那凡人竟然是个负心汉,见莛芜仙子脱离了仙籍,颜色也日渐衰弱,日渐心生厌恶之情,居然不顾及往昔的情谊,一纸将莛芜仙子给休了。莛芜仙子被削了仙籍,仙级是再也登不上去了。莛芜仙子追悔莫及,却也无奈世间本就没有后悔之药可以喝。只是可惜莛芜仙子了,生生世世都要为自己所犯的小过错,付出代价了。”云城最后一句感叹,有点像说书人,说完了故事,就得出了总结。
听完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的湖荨不免叹息,毕竟之前是同事关系。而云城却是全程将注意力,聚焦在湖荨的身上,对着湖荨的面说完整个故事的,湖荨就知道她的用意没有那么简单的,
云城若问若答。“听闻你,前段时间受了一些皮肉之伤,而且成功得救了一个凡人。”
“是啊!”湖荨还为自己的善行沾沾自喜呢?“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我见那凡人身世可怜,”湖荨喵了云城严肃的神色,气息突然孱弱了。
“所以……”她的所以拉的跟拉面一般长。故弄玄虚,弄得湖荨心肝只慌。
“所以,你就剥血肉,逆抗天命吗?那是要死的,”湖荨的心猛然震了一下,具有山崩地裂之势,她不知道云城的耳朵,什么时候长的那么长了,江南塞北可是隔着千山万水,千蕖万壑的距离。湖荨明明记得此事只有天知地知自己知鱼元知,绝对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啊!湖荨突兀间想起来了,往昔云城要来江南必然是冬日前往,一则是因为她的本体是不能接触太多水雾的,二则冬日比较清闲,
塞北又寒寒冷南渡顺便过一个温暖的冬天,但是她这次居然挑在了梅雨季节最多水雾的时候,来江南做客。这个季节她可是大忙人,荒漠塞外多的事缠身需要她来处理呢?不用猜了,其中必然有猫腻,必然是有人给她报信。湖荨排除了所有人,将报信的人锁定在鱼元身上,除了她以外她湖荨还能想到谁呢?湖荨有些生气,当初她与鱼元明明是约定好的,谁人都不能告诉的,现下鱼元居然“叛变”了,湖荨最不喜欢别人欺骗她的,哪怕是善意的也好,她对欺骗是零容忍的。
湖荨恨恨道,“是保木鱼精告诉你的吗?”湖荨直接点名道姓,看来她是真的发怒了。云城摇头,并没有直接回答她。“你管我是从哪里听见的,反正我就知道了,你是让那个凡人栓住了魂是吗?那么多前车之鉴血淋淋的案例,你们倒好不但不畏惧,反而还一个个往火坑里跳,哪里有那么傻的,尤其是你还剥血肉救他,世间自有定数,他是生是死,与你究竟有何关系。你可知剥血肉是要遭反噬的,”
湖荨不以为然,还以为云城故意吓她的,才说出如此骇人的言语。
懒懒道,“我的血肉我自己愿剥就愿剥,我愿意救谁就救谁,怎么可能会遭到反噬呢!开什么玩笑呢!”湖荨仙历浅,她哪里知道剥取已受护气庇护的血肉,是有一个死咒的,但凡是私自剥下血肉救人、仙、妖、精、怪都会遭到反噬,有的是死,有的是敛回修行,死咒产生的反噬因人而异。
这一点湖荨倒是没有听说过,她只知道剥血肉能令人起死回生。却不知还有反噬作用,但是她丝毫不畏惧,而且还带有些赌气的语气,恼云城管的太多,完全不顾及云城的面子,朝云城是一通发泄不满。
“既然会遭到反噬,那也是没有办法了,血肉已剥,人已然救了。木已成舟,又能如何呢!难不成剥下的血肉还能敛收回来吗?覆水难收了。”最后五个字,湖荨故意用拖拉的语气,以此表达她的不满,她修仙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人救人于水活,替人渡难的。若是空有一身修行法力,救人都得先将自己的利益放在前头,考虑自己,那她苦心修行又有何益处呢!倒还不如为妖来得逍遥自在呢!积压在湖荨心底的火苗腾的一下,蹿了出来,她已经忍了好久好久。实在是没法再忍下去了,
湖荨一掷茶盏,茶盏内的茶水连同茶叶都撒了一地,云城心里不由地咯噔了一下。她知道湖荨发火了,但是她不后悔,因为真正将一人视作挚友,不应该是盲目顺从,而应该及时纠正她的错误,以免她一错再错。湖荨肃正了语气,正兢危坐冒着二人几百年交情,一朝破裂的风险,依旧直言劝诫“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湖荨呵呵一笑,捕风捉影也是为了她好吗?湖荨不禁怀疑眼前的云城,到底是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真正云城,稀里糊涂地做了好几百年的好姐妹,还是因为距离时间的缘故,已然冲淡了不少友情。湖荨觉着眼前的云城有些陌生,她的眼眸莫非真的让塞外的沙尘蒙蔽了双眼吗?
湖荨有些失望,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失望的是她知道二人的感情已经到此为止了,再无继续维持的必要了,湖荨懒懒地道,“我不过是救了一个凡人,你们便胡乱猜测,随意揣摩,能编出一个画本子,你们真行啊。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荒谬之至,我湖荨修炼将近千百年了,当初飞登仙阶也是凭着自己的本事的,早就将该历的磨难都历了,我是通过天界严苛的考验的,知道吗?”湖荨有意加重了语气,其中又夹杂着一种无奈的气息,
“你们整天正事不干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这个给我上思想课,那个给我旁敲侧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意图是什么,你们怀疑我,其实也是间接地在否定我的能力,不是吗?你我之间多久的交情了,怎么外人说一句,你听风就是雨呢!”湖荨甩给了云城一个巨大的锅,那只锅太重了,一下就压的云城哑口无言。战战兢兢,一时间也将云城陷入一种,走不是不走又不是的尴尬局面,湖荨脸上所呈现的愤怒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因为她从来不舍地对云城发脾气。
她慢悠悠地饮了一口茶试图平静这个尴尬的局面,已及浮躁的内心。
“我湖荨心怀坦荡。压根不用你们操心,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彻底打住。云城自即日起,你我便恩断义绝了。”话说完了,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云城,便化作一团云雾,朝西方顾鸣山飞去了,湖荨割袍断义之迅速果断也是挺符合她的个性的,但是独留云城一人在那儿对着一堆走水的茶瓜点心,令云城很是尴尬。她早就悔断了肠子了,她想向湖荨解释解释,奈何湖荨早已不知去向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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