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雨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思路确实讨巧,而且开耕的时间上也确实对应的上。不过楚安县路途遥远,你一去一回恐怕要一个星期都不止。你的心脏不好,一个上路怎么能行,要去也是我陪着你一起。”

季众一笑着把江南雨的手放在掌心攥了攥,“楚安县已经是最近的玉米种植地了,咱们两个谁也别说谁,你的脚踝落下了病,走路多了是肯定要犯的。我到了楚安上山下地,鞋底不磨平了都是好的,我带着你反倒不能安心。”

“可是”

“什么可是可否的,我已经跟世康说好了,他陪我去。虽然没赚到一百两,但季老爷担心我出远门没人照顾,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了。”

都已经安排好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呢。江南雨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是不安生,却也找不出拒绝季众一的理由。季众一走的着急,世康当天下午就来接了他。主仆二人打算先回到淮友镇过一夜,第二天一早从淮友镇出发,行程顺利的话第四天晌午便能到楚安县。

季众一坐在马车上,从车窗里伸出手来揉了揉江南雨的头。“记得按时吃饭,没事的时候别自己往外瞎跑。要是一个人在家里害怕,就去找二柱嫂子解解闷子。你这几天只管在家安安心心的画画看书,有什么事先不要着急自己解决,一并等我回来再说。”

江南雨垂着眸子,叹了口气,鼻子里闷闷的:“又不是生离死别,交代那么多做什么。”

这是这几个月以来他们两个第一次分开,还没有启程便已经“如隔三秋”了。季众一别过脸来不忍看她,唤了一声世康,嘱咐他可以驾马了。

江南雨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急急地说道:“先别驾马!人家都说穷家富路,你带的钱不多,我再多给你拿些钱去傍身,等我!”

说完她扭身奔着卧房就跑,飞快的从衣柜的钱袋子里找了二两银子出来。来不及关上柜门,她急三火四的跑出去,一抬眼,哪里还有马车的影子了。江南雨紧跑了几步追出院门,只有地上那长长的两道车辙在等着她。

一朝分别,两个人都掰着手指在数日子。江南雨心里提心吊胆的生怕季众一在外地发了病,几乎已经茶饭不思。季众一没有她那么多愁善感,只一门心思的想着快去快回,不敢在外多耽搁一日。主仆二人日夜兼程,这一路倒也颇为顺利,第四日一早他已经和世康坐在楚安县的茶摊上吃起了早点。

茶摊所在的这条街便是楚安县最大的一条农业街,整条街卖的全是农业生产的必需之物。江南雨常去的那个小集市相较于它来说,就和小孩子玩过家家没什么区别。

茶摊被卖粮食的摊贩包围着,季众一嘴上吸着碗里的清粥,耳朵却几乎要飞了出去,卖力的听着旁边卖粮大叔和茶摊摊主的牢骚话。

“三哥你今年拿出来卖的粮食咋这么少?”茶摊摊主掸了掸手里的麻布,在一张刚撤下来的桌子上擦了几个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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