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看她知道害怕了这才缓了缓脸色劝她:“你放心我们既然用了你自然也是会保你的,我们如今是坐一条船上的人你若坦白招供对我们才是大大的不利就想着这个皇贵妃也会保你的。慎刑司有皇贵妃娘娘的人,娘娘都打过招呼了用刑的时候无非就是作个样子虽说受点皮肉之苦是难免的,可伤不了筋骨更伤不了性命,等你养好伤娘娘会另派你好差事的娘娘都说了你立下如此大功要把京郊两个大庄子赏给你呢。”

她这一番威逼利诱之下倒还真哄住了碧霜碧霜颤巍巍地抬起头问:“真的?皇贵妃娘娘都安排好了?”

“自然是的。”

刘氏扔下这番话后就走了,碧霜无奈只能往慈宁宫走,她才出了永巷没多久一群太监举着火把将她团团围了起来。她认出领头的是惠妃身边的早雁,脚一软瘫在了地上。早雁冷笑了笑道:“你还知道怕了来人,把她押去见惠主子。”

两个太监从地上架起了碧霜一行人正要回慈宁宫突然远处又有几个人打着灯笼匆匆往这而来,等不及走到他们面前就高喊一声:“等等!”

早雁回头一看认出带头的人竟然是慎刑司的太监毛二喜。早雁有些惊讶,但仍客客气气地唤了一声:“毛总管。”

毛二喜仍是板着那一张马脸看着一副六情不认油盐不进的模样。“德主子的事顾总管都告诉我了我也正带人到处找碧霜呢还是姑姑有本事先抓住她了。”

早雁道:“毛总管辛苦了,惠主子还在等着这个小贱人呢,毛总管若不介意我就押着她先走了。”

“唉,姑姑且慢”毛二喜一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早雁扭头瞥了他一眼,“总管你这是”

毛二喜面无表情地道:“宫女犯宫规照理是由慎刑司来处置的,姑姑你应该是懂这个规矩的吧。”

他这样一说早雁到犹豫了。毛二喜又说:“人还是由我押去慎刑司,该怎么审就怎么审。宫里都知道惠主子同德主子交好,若是由惠主子来审,作恶之人最后反咬一口说主子不公逼供。”

“这”早雁还在犹豫毛二喜的人已经从惠妃的人手里把碧霜押了过来。早雁一看急了,“毛总管主子叫我一定要把人带回去,在这被你截走了我回去怎么交差?”

毛二喜使了个眼神,让手下的人把碧霜先带走,一转身他对碧霜说:“姑姑放心,这人就在慎刑司哪都跑不了,谁也别想靠近她和她多说一句话。惠主子那我明儿自会去和她请罪的,您也把我的话传给惠主子她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慎刑司大约是所有宫女和太监们最不想去的地方了,即便碧霜曾经来过这一次再来仍还是心里发怵。可更让她害怕的是走在她前面的毛二喜。毛总管的威名宫人们进宫的第一天就从教习嬷嬷们嘴里听说了,胆子小些的那晚上梦里都是毛二喜的刑具。

碧霜眼睛四处乱转,她在想到底哪个人是刘嬷嬷嘴里说的,皇贵妃已经安排好的人。

“毛总管。”

一声尖细的嗓子冷不丁从旁冒了出来,高德昂笑着从一间囚室走了出来。

毛二喜指着碧霜说:“人交给你了,我要去永和宫给顾总管回话。”

高德昂道:“劳烦您给我师傅问个好,您和师傅放心,这人啊尽管交给我,我保证让她把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地吐出来。”

毛二喜“嗯”了一声便走了。

高德昂走到碧霜跟前,笑着打了个招呼,“碧霜姑娘,好久不见了。”

碧霜一见着高德昂顿时是松了口气,别的人她是不知道,这高德昂她在皇贵妃那见过好几次,这人必定就是皇贵妃安排的人了。

“高副总管,求您救救我”

“嘘。”高德昂眯着眼睛微微摇头。

“碧霜姑娘,这儿人多嘴杂,咱们还是找间屋子再慢慢说话。”

碧霜一听连连点头。

高德昂遂领着她往里走。这慎刑司阴气森森,两侧都是囚室,不时还有惨叫声传来,碧霜是越走越害怕,她小声问:“高副总管”

在前头带路的高德昂转过身来,和气地笑了笑,“碧霜姑娘怎么不走了?”

碧霜捏着衣角缩了缩肩。“高公公,我我一定得去吗?”

高德昂一听这话就笑了。“姑娘若不去这案子要怎么审哪,德妃娘娘的事都指望着姑娘您一句话呢。”

碧霜一听这话也只能无奈地振作起精神了。事到如今她若不把话说圆了那就是她一家老小都得死,既然有皇贵妃许了她远大前程,她自然是希望活着出去享受这荣华富贵的。

高德昂引着她走向慎刑司的更深处,在最里边有一件屋子,占了足足一整面的墙,高德昂推门先走了进去,碧霜咬咬牙抬腿也迈过了门槛。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四面墙上挂了不少的刑具甚甚还是骇人。碧霜之前被押来慎刑司的时候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屋子,她有些害怕又有些后悔想要走,一回头高德昂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她身后已经把门关上了。碧霜环顾四周这间屋子里除了她和高德昂之外竟然没有第三个人,这让她无端端地毛骨悚然起来。

高德昂走到东墙下拾起一根铁棍似的东西在手上晃了晃。说它是铁棍也不完全是,它的头上按了一块铁块,样子瞧着奇怪极了。

“高公公,你你拿得是什么?”

碧霜的身子紧紧贴着墙,抖得和落叶似的。

“这个嘛”高德昂瞧着她露出一丝和煦的微笑。“待你用过了你就知道了。”

“啊”女子凄厉至极的惨叫一声声弥漫在整个慎刑司里。

半个时辰后,高德昂嘴角噙着一抹满足的笑从囚室里走了出来,他的下巴上和衣领上都是血,毛二喜刚好来找他问问审得怎么样了,一见他这模样,立马是推开囚室的门走了进去,只见碧霜面朝墙被吊在屋里,背后已经全烂了,伤口最深处白骨都露了出来,显见的是已经没救了。

毛二喜眉头一拧反手就给了高德昂一记耳光。

“蠢货,谁让你弄死了。”

高德昂躬着身子满脸委屈,“我也是没法子啊,这小贱人说是一个不认识的宫女把她叫走的,那宫女把她带到慈宁宫后头关了起来,等她撞门出来的时候德主子已经出事了。总管,您听听,这不是满嘴胡兜么。我先给她上了棍刑,她还是这样说,我也是没法子才上了刷刑的,可谁想到她这奴才命倒还生了副娇弱的身子,这没两下就死了。”

毛二喜静静地盯着高德昂,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来,高德昂“噗通”跪了下来抡起手不住地往自己的脸上扇耳光,一时间囚室里是噼啪作响。

“都是奴才蠢笨下手没个轻重,总管您尽管罚奴才吧。”

毛二喜也不着急,直等到高德昂脸肿得和馒头一样高了牙都吐出一颗方才慢条斯理地说:“行了,这打死人的事回头你自己和你师傅去解释吧。”

高德昂此时方才停手,肿着一张脸问:“那这案子”

毛二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人既然都死了还能怎么办,就照你刚才说的写个供状递上去结案吧。”

顾问行得了供词匆匆赶到永和宫,他一见着皇帝就跪了下来:“都是奴才没用,碧霜受不住刑已经死了。”

皇帝一直在陪蓁蓁,知道顾问行来了才短暂挪到西间,他面如寒冰地问:“死了?”

顾问行把供纸递上:“皇上,这是碧霜死前留下的口供。”

皇帝只看了几行就愤怒地重重拍了下桌子,“简直是信口雌黄!传朕旨意,碧霜以下犯上不得安葬,虽身死仍不足恕其罪,挫骨扬灰不得入土!父母兄弟姊妹俱发配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

顾问行跪着接旨:“奴才领旨。”

他正要离开又听皇帝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吩咐:“去把贵妃和惠妃叫来。”

顾问行低着头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身素缟的贵妃和惠妃跟在顾问行身后进了永和宫后殿的西次间,两人请过安后,顾问行便退到了一旁。

惠妃知道这顾太监是皇帝的心腹,皇帝有些秘密也不避讳他,当下就问:“皇上招臣妾来不知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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