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林琨咳嗽一声,把有点不地道的念头暂且压下去:“行,到时候商量。”于笙觉得这是个挺重要的事,摸过自己的手机,在他生日的前两天又加了个日程提醒。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两个人放下手机,又回到了手里这套卷子上。
“早跟你说过,高中不能用仿射跟硬解,等毕业再用。”于笙说是做卷子,其实还是帮他扫过程的跳步。看着卷面上简洁到基本找不着得分点的过程,还是忍不住划了两个叉:“你们老师没说你?”
靳林琨轻咳一声:“说了,我记着改。”有于笙比判卷老师还严谨的要求,他平时做题其实已经挺规矩,也会适当注意保护无辜同学的心灵不受到太大伤害。要不是实在是急着做完,他通常都是会尽力把记得的步骤都写上去的。
题目本身不算太难,于笙看了一套,给他说了说得分点的事,拿过剩下两套盖着答案简单刷了一遍。凳子没有靠背,坐着难免不舒服。于笙写了几道题,察觉到熟悉的温度从背后贴上来:“去洗澡,不累?”“不累。”靳林琨展臂横在他胸口,往后揽了揽,“靠一会儿。”于笙手里的笔转了两圈,还是顺着他的力道,往后靠在了靳林琨的胸口。
于笙今天刷题的速度比平时慢了点,拿着算草纸给他写着详细过程,左手敏锐按住了探到腰间的手:“干什么?”“”靳林琨原本还只是想先试一试动作,被他这么一按,直接贴在了男朋友腰腹线条流畅的肌肉上。
于笙身上的温度比他掌心凉一点,少年的肌肉线条还不算太过分明,但异常流畅漂亮,贴在掌心都能察觉得到分明劲韧。尤其这个近似拥抱的姿势。
靳林琨轻吸了口气,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个姿势,往后挪了挪:“你先写,我去冲个澡”他站得有点走神,没察觉手上的力道,被于笙攥着一扯,就又坐回了床上。于笙扔下笔:“算了,不写了。”
他原本是打算把该做的题做完,安下心该学车学车该上路上路。结果根本写不进去
倒是今天在山上,听见体委起哄喜欢的人的时候,没忍住答出那一句“好看”时候生出的念头,还在胸口盘踞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种埋在心底的念头就格外鲜明,一层迭一层地往上冒头,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不容忽略一点。
想把他带回来,让这群人看,让老贺班长体委段磊他们都知道,就是这个人。这个人我喜欢了。就是这个,不改了。
“哥。”于笙张了张嘴,想跟他说几句,提醒他他们的事可能在他这儿就算这么定了。又觉得好像说什么都没必要。
靳林琨被他扯着坐在床上,姿势有点儿难控制,两个人就这么别别扭扭地拧巴在床上,谁也没动。于笙攥着他的手,手指动了动,从他指缝间挤过去,想把那只手整个握住,又忽然被更强的力道反握回来。
“等会儿。”于笙抬起胳膊,堪堪抵住他胸膛,“先洗澡。”平时在学校上课也就算了,今天这群人在外面疯玩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没怎么出汗,也被山风吹了一整天。于笙搪着他,还在想要不干脆两个人一块儿去洗算了,节省时间,被他顶着的人却已经无地笑了笑,展臂圈着他揉了揉脑袋:“想什么呢小朋友。”
于笙怔神的功夫,靳林琨的肩膀已经倾过来。他什么都没干,抱着于笙圈进怀里,嘴唇贴了贴他的鬓角:“就是想好好抱抱你。”
于笙差点没绷住,手抬到一半,正准备把这个抱一下都要弄这么大动静的人扔进浴室,迎上靳林琨的眼睛,动作却不自觉顿了顿。那双眼睛里的光芒格外认真,温存深邃,没有半点儿要跟他开玩笑的意思。
靳林琨把于笙往怀里揽了揽,让人靠在自己肩上,掌心一下一下,慢慢揉着脖颈。和什么都没关系,就是想好好地、什么都不想地抱一会儿。
直到现在都抗拒不了这个人摸脑袋揉脖子,于笙趴在他肩膀上,闭着眼睛歇了一会儿,扯扯他的衣服:“哥。”靳林琨低头:“怎么了?”“没。”于笙很简洁,“就是提醒你一句,你再揉我就睡着了。”靳林琨:“”
就是想抱着人待一会儿的家教牵着补课小同学下了床,一起进了浴室。
上次好歹还有点酒壮胆,这次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清醒,于笙其实不是特别能找得着摸方向盘的手感。靳林琨本来还想过小朋友紧张的时候会不会更容易动手,挺当回事地练了两天小擒拿,不求别的,至少保证自己在各种意外情况里不被扔出去的太远。结果发现完全想错了。
于笙特别紧张的时候就有点不会动。
气势当然还是在的,少年眉眼唇角都硬邦邦绷着,只有眼睛里的光像是被浴室里的蒸汽润湿了似的,纯净清透,黑得像是拿清水洗过。也不知道躲,后背贴着瓷砖,微仰着头看着他。一点都看不出是之前把他按在墙角,主动提出要学科目二的人。
“凉。”靳林琨胸口软得不成样子,声音彻底柔和下来,一只手给他垫在背后,“没事,区别不大。”于笙抬头:“不大?”靳林琨张了张嘴,觉得自己都不大信,清清喉咙,先拿过浴巾把人整个裹住,擦了擦头发。
冲个澡没对状况有什么缓和,旅馆的浴室比家里还要小一点,挤下两个男孩子基本就达到了作为一间浴室工作生涯里的巅峰。一转身都能碰上的空间,哪儿跟哪儿轻轻擦过去,都能撩起一片灼人的烫。
于笙披着浴巾,忍不住又想测测靳林琨的心跳。“比你快,真的。”靳林琨气息也有点不稳,猜到了他想干什么,最后把头发上可见的一点湿淋淋的水意擦干:“不对咱们好像不能说快。”于笙正拿着毛巾在他头发上乱擦通,没憋住,笑了一声。
两个人互帮互助了半天,总算差不多弄干了身上的水。靳林琨把浴巾随手摊开晾着,握住于笙的手腕,把人往身边带了带。
他早听说第一次不小心就容易受伤,也看了不少资料,连论文都整理了快1个g。可上了真章,脑海里存着的资料就又都不是那么回事了。男孩子的身体有点清瘦,但一点儿都不弱,也不单薄,流畅好看的肌肉线条蛰着异常强韧的力气。
靳林琨把人往回圈过来,试着低头亲他。细密的、雨点似的吻,或者说是厮磨更合适,沿着眉梢眼角一路向下,覆落过鼻翼唇畔。
场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浴室换到了床上,于笙握住靳林琨的手腕,肩膀稍微抬起一点,嘴唇蹭过靳林琨微烫的皮肤:“哥。”也不知道这时候叫他干什么,也可能只是单纯的、什么都不为地想叫他。
靳林琨好像比他更清楚一点,眼睛轻轻弯了下,低头在他耳边亲了亲:“我在。”
有点疼,更多的是说都说不清楚的感受。像是有电流在体内噼啪乱窜,灼烫炙热的火焰顺着脊骨一路直烧上来,汹涌灌进脑海。于笙的记忆力和其他人不大一样,格外清晰的另一面是永远没办法自主控制涌现画面和念头,虽然不至于影响生活,但脑子永远都是满的。他已经习惯了在无数念头里保持最清晰的那一个,也早适应了常年满负荷运转的压力和干扰。
但有短暂的一瞬里,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了纯粹的空白。第一次触碰到轻松的边缘,跟随着涌上来的反而是无法自控的不安茫然,于笙喉咙不自觉地溢出一点声响,难受地绷起肩膀。
熟悉的力道从手掌上传过来。靳林琨握着他的手,把他圈进胸肩:“别怕。”
于笙微仰着头,平时冷淡的眉眼显出一点空茫的恍惚,本能找着他的眼睛。然后他找到了。温柔的黑彻光芒覆下来,映着灯光。像是他在生日那天看见过的星空
不知道为什么,怀里的少年忽然放松下来,绷紧的身体也重新释开。靳林琨想让他稍微缓一会儿,亲了亲想要停下,却被于笙紧紧攥住了手腕。干净的气息和温柔的热意混在一起,小朋友的虎牙有点尖,格外青涩的力道撞得人隐约微疼。靳林琨收紧手臂,把他箍进怀里。
于笙闷哼一声,把脸埋进臂弯,阖上眼睛。不知道疼还是什么其他的刺激里,白光彻底淹没了脑海里的全部影像,只剩下这一个人。完全属于这个人的气息和温度,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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