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芬笑了:“你拿捏个把人还是容易的,我笨。以后要是有事,还求姑姑帮我。”
梁玉难过地道:“行。那我可回家说了。嗐,你既点头了,就把日子过下去。作就作,别拿捏。我看他们家,没几个是真的缺心眼儿。”
“哎哟,那可真是好极了,真是个缺心眼儿,我反而不知道怎么办了。”
梁玉干笑两声,转身去梁府。
进了长乐坊,在梁府门口停了下来。回来之前没有提前通知,门上且惊且喜:“是三娘回来了吗?”飞奔着进去禀告。
梁家一家人有正事的很少,除了去太学、国子学里读书的,往外面寻朋友的,剩下的都还在家里。南氏依旧是乡下人的思维,出嫁的女儿一声不吭地回娘家,一听就像要出事儿。急急出来问:“你不在家看孩子,出来瞎蹿什么?”
“好事儿。”梁玉懒洋洋地说。
“你又作啥了?”
“给您作个王妃,要不要?”
“啊?”
梁玉叹了一口气:“大长公主不是允了帮做媒吗?”
“对呀,多亏了有她,这几个才能有着落。怎么?又有了?唉,是哪个?”南氏问得有点小心,心里很希望是梁芬,梁大嫂也紧张地看着梁玉。南氏第一放在心上的是梁玉,梁玉嫁完了、生了儿子,她就放心了很多,现在的心病就是梁芬。
梁玉道:“杞王,就是三郎的五弟。”
梁大嫂脚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天爷!我没做梦吧?”
唉,就知道,不挑女婿长相了。梁玉起身道:“你们商量商量,有主意了给我个我个信儿。先帝周年还没过,不好明着说。明年咱再正经提,行不?”
南氏小心,问道:“你看这个杞王,可以吗?”
“除了丑点儿,没毛病。可丑话说在前头,只要点头了,丑的也是自己挑的,不能再拿出来说事儿。”
梁大嫂飞快地接口:“是,亲王呢!谁这么不长眼?”
梁玉道:“我得回家去了。这两天我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去大公主那里,家里找不到我,就等我回来。”
“哎。”
出了梁府,梁玉只觉得心累,索性先回家,丰邑公主的帖子就送到了。梁玉打开了一看,笑道:“那还来得及。”
日期定在三天之后,三天的时候梁府怎么着也商量出个结果来了。将两件事情都放到一边,梁玉先去看看一双依旧是吃了睡、睡了吃的儿女,戳一戳小脸,又转到书房读书去了。大长公主既提到了科举的事情,行卷肯定马上就要到,她也得加紧读书了。
书看到一半,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叫过阿蛮来:“我记得程为一的娘子生日差不多就是这时节了,是也不是?”
阿蛮想了一下,笑道:“好记性!”
“还没错过吧?照往年的样子再加厚一些,依旧送过去。”
阿蛮还是笑着说:“好。”
“你高兴的什么劲儿呀?”
阿蛮道:“阿芬小娘子终于要嫁了呀?都说好事多磨,她这事儿磨得也太狠了!是得叫她风光风光。”
梁玉合上了书,问道:“你觉得这是好事儿?”
阿蛮道:“唔,是我的傻心思。要是娘子这样的本事,怎么选都行,要没有这样的本事,还是随大流过日子吧。二尺宽一道渠,谁都能蹦过去,要是两丈宽,您能跳得过去,您跳。她没这本事,非要逼着她跳,啪,掉沟里淹死了。”
这姑娘对梁玉有着无限的信任,哪怕梁玉说要上天,她也会觉得梁玉真能上得去。觉得哪个人也不如梁玉有能耐,再看梁芬人也不错,可没本事,那怎么办呢?
梁玉眨眨眼,低下了头:“我说一句,招你一串,快去准备礼物。”
“哎”
梁玉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打开了书。没本事就只能掉沟里淹死了吗?架桥不行吗?我也是没本事的人,真有本事,我给她架座桥去了。
第二天,行卷没有上门,梁大郎就来接妹妹回家商量事儿,梁玉不用问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一路上,梁大郎克制住了激动的情,没有当街就问起来,回到家里将大门一关,往梁满仓书房走的路上,梁大郎就忍不住了:“玉啊,你昨天来说的事儿,是真的吗?”
“只要大长公主不是无聊来消遣我,那就是真的。”
“嘿嘿,嘿嘿!”梁大郎笑得有点傻气。
“哎,那孩子长得不好看。”
梁大郎马上说:“我怎么听说,你昨天说了,只要认了,丑也是自己选的,不能再拿来埋汰人。我们选了,你也不能埋汰他长相了。”
梁玉一噎,抬脚踩在了梁大郎的脚面上!
进了书房,梁满仓家常议事的人都到了,今天又添了南氏、梁大嫂、梁大郎的长子梁滔,都眼巴巴地看着梁玉。梁玉被看得心里发毛:“瞅啥呢?”说着横了梁滔一眼,把这可怜孩子吓得整个转了个身,拿后脑勺对着她。
梁满仓清清嗓子:“咳咳!玉啊,那事儿,真的啊?真的是杞王哦?”
“你们不问长相啊?”
梁大嫂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梁玉抹了一把脸,道:“要是都答应了,阿爹阿娘,我陪你们去见大长公主,咋样?”
梁满仓满口答应:“那敢情好!”
梁玉先命人往大长公主府送了帖子,约了时间再陪着父母去了大长公主府。一见面,大长公主就对梁满仓与南氏热情地说:“这下要亲上加亲啦!”老夫妇二人受到热情的欢迎,受宠若惊,仿佛还是才进京的土包子一样,手脚也不知道往哪里摆了。
大长公主趁势跟他们确定了亲事,两家约定了,先由杞王与大长公主在桓嶷面前通个气,过了新年再正式的议亲。至于婚礼可能就要再等等了。梁满仓一口答应了:“成!好饭不怕晚。”
大长公主赞道:“我说三娘怎么生的这么一副脾气,原来是因为国公就是个爽快人。”
梁满仓只管笑。
大长公主又问梁玉收到行卷没有,梁玉道:“我早间就去长乐坊了,那会儿还没呢。不过我也没功夫看,丰邑那里来了帖子,让我陪她到她庄子上住两天。”
大长公主惋惜地道:“偏她事多!唉,你万不可错过机会。”
“好,我叫家里好生收着,回来看。”
回到袁府,门上果然收到了几束行卷,梁玉都命收了。随手翻番,都是行文流畅,书法飘逸。梁玉不大爱诗词,她更喜欢实务,但是交给她的都是些诗文。这玩儿写得再好能有什么用?都是吃饱了撑着的玩儿!你们哪个肯写怎么种地织布、怎么兴修水利,兴许我还有兴趣。
等袁樵回来拿给袁樵看,袁樵问道:“行卷?”
“嗯呐!我不耐烦看这些,你看看吧,有用的就留下,没用的就算完。就是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大长公主前头说完,后头就来了这些。我得去丰邑公主那里了,唉……麻烦。”
袁樵问道:“你给程家送礼物了?”
袁樵含笑点头:“叔玉心善。”
黑心肝听了真心诚意的夸奖,脸红了:“去去去!看行卷去。”
“看什么看?都拉到县学里去考一考就行了,题目我都出好了,都拉过去,我与教谕参同取人。”
梁玉眨眨眼,若有所动,问道:“你说,要是天下都这么弄,是不是就……你让我再想一想,再想一想。反正,现在不也是找了人再考吗?何如从头就开始考呢?州府也是先选再送过来考,一层一层的考……没差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说一下娃娃亲吧。
三郎跟他爹没有本质的区别,即,喜欢一个人就会依喜欢的程度对这个人好。他跟三姨可以说是铁杆。一个皇帝对人好怎么办呢?给官,给爵位,给钱财土地,给皇室联姻共享富贵。好皇帝会克制一下不滥封官,更加会再其他方面找补回来。可以说,只要他俩儿女性别对头,年龄差不离,这事想都不用想就出来了。
婚姻是结两姓之好,三郎对家是谁呢?看三姨才许婚,但是婚姻的对家不是三姨,是袁樵。袁樵的角度,他们这个世家的集团本来就是皇室嫁娶对象第一梯队。很合适没毛病,至于三姨疑惑的辈分问题,越上层越不在乎。
这俩都同意了,尤其皇帝确定的事情,三姨不会反对。这个看到有评论已经提到了,就不多说了。
大家想想她,或者说整个梁家从梁满仓开始的行事性格,多会随情况变化而调整啊!她不是穿越者,诸位的纠结她就不会有,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委屈过,但是知道游戏规则。就算娃娃亲吧,对家是皇帝,那就是“尚主”,已经是政治概念了,上一个在政治角逐里想搞自由恋爱的是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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