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安勿躁,我是有道理的,锦明兄,请借步说话。”六爷右掌一摊,做了一个相请手势所谓“借步说话”,是指换一个角落说几句不便公开的悄悄话,六爷说得诚恳,李镖头也不便犹豫,两人撇下各自手下,并着马头走进树林细斟密谈。
小道上,两支人马八九十人面面相觑,全都呆在原地,大眼瞪小眼。是战是和,是敌是友,得由各自首领说了算,这就是当小兵的无奈为谁而战,因何而战,或许与己无关,无谓的牺牲只怕若干年后就会成为笑柄,洪朝如是,天朝又如何?
全力抵抗果然等来奇迹出现,颖儿总算松了口气,她知道,六爷必定会想办法为她解围,不过,叶志虎内心却依然忐忑不安,落入六爷手上,相当于重回马帮,情形比落到铁拳镖局手里好不了多少。
好一会,李镖头和六爷两骑有说有笑步出树林,各自归队。六爷随即吩咐大龟等人把几包“战利品”送到铁拳镖局的马车上,同时,李镖头连声“认错人”,招呼手下马上收队,两位领军人物有如密友践行,拱手道别,依依不舍,两列人马兵不血刃和气收场。
看着铁拳镖局的人马走远,六爷这才率众围向叶志虎、颖儿和左一鸣,这逃亡三人组实在让六爷百思不解,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相信仨人会合谋杀害八弟媳,不过,这组合却又令人颇生疑虑,尤其是明叔,更是八弟的贴身家奴,能自出自入“八爷府”,倘若叶志虎真要物色帮手谋害八弟媳,明叔自然是首选。至于颖儿,还是小女孩,涉世未深,或许真如李镖头所说,遭坏人利用也未可知。看来,实情到底如何,还不宜莽下定论……
“哦?那不是明叔?”六爷没理会颖儿,却首先望向左一鸣。
“六爷好,正是在下。”左一鸣唯唯诺诺,连忙回应。
“怎么,今天下山采购?”
“啊?是……啊……不是……”左一鸣的应急反应确实大不如前,说话犹豫不决,吞吞吐吐。
“到底是,还是不是?”六爷厉声质问。
“六爷,实不相瞒,明叔和颖儿都是带我下山的,昨晚山寨发生离奇命案,八爷误信谗言,错把责任归罪于我,一时间我有口难辩,不得已才逃出山寨,还请六爷明察。”看着左一鸣被六爷逼急了,叶志虎不得不主动解围这事迟早会让六爷知道,瞒是瞒不过去的。
“哦?有这回事?”六爷似乎一脸惊讶,“八爷误信谗言?谁的谗言?山上那么多人,怎么责任就怪你一人头上?”
听这语气,六爷像也窝了一肚子火,他对叶志虎弄出这场“大龙凤”很不满意,在事情缘由没弄清楚之前,叶志虎却带上颖儿和明叔出逃,这绝非大丈夫所为。
颖儿知道,再不“灭火”,六爷的火气随时大爆发就难以收拾,她立即驱马上前:“六叔,事情的缘由早清楚了,真与叶虎无关。”
“连你也知道?怎么我倒没收到半点风声……颖儿,你跟我来,咱俩借步说话。”说罢,六爷一圈马头,再次踱向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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