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左一鸣只有遵命，本想着趁夜里波斯兵熟睡，偷偷溜走，但真到了晚上，四周一团漆黑，唯有波斯兵的篝火才是安全的保证，左一鸣思前想后，最终还是打消了逃跑的念头，看来，想离开这片丛林，还得倚靠这些波斯兵，尽管自己被当作小狗对待，但为了保存性命，也只有出此下策。左一鸣也一度怀疑，倘若换作从前，自己是否还会低声下气？何以今天会变成这样，难道这与穆拉帝力的身体有关？

走动几天，天气开始转冷，波斯兵决定立即调头往回走，然而，他们却没有释放左一鸣之意，似乎很享受这汉族山民烧制的野味。左一鸣不敢违抗，事实上一个人也很难走出这片连绵大山，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和波斯兵呆到一块，至少，他们有弓箭，总能打到猎物，不愁饿肚子。

山林中穿梭数天后，陆续碰上七八队波斯兵，都是三三两两的，凑合起来近三十来人，原本一天烧一只山鸡还吃不完，到后来每天烧一只野猪还不够吃，这下可忙坏了左一鸣，每天好几个时辰面对烟火，整个人都被薰黑了，可是，无论多么不情愿，左一鸣依然得尽心尽力把野味洗好、切好、烧好，哪天手艺稍差，波斯兵就拳打脚踢，苦不堪言。

一路上相处十多天，虽然左一鸣仍听不懂波斯话，但也可以猜到，这伙波斯兵深入山林的目的，就是寻找一名大汉将军，从他们交谈的神情判断，自然是无功而返了。倘若这伙波斯兵能友善一点，或许左一鸣会为他们指一条“明路”，谁不知道天朝文艺团才是大汉将军的汇聚之地？男将女将比比皆是，大都能歌善舞，成为春晚宠儿，这些波斯兵明显对天朝文化不甚了解，还到深山寻访大汉将军，恐怕思维上还停留在革命战争年代……

走走停停又是好几天，终于开始下山，来到一条山涧小径，两边丛林密布，高山连绵。尽管小径也是坑坑洼洼，但比起荆棘满布的山林好走多了，左一鸣跟着大队波斯兵一直西行，第二天就看到一大片草原，豁然开朗，草地上支起上百个帐蓬，多是高高大大的蒙古包式大帐幕，估计里头要睡十人八人绝无问题。

这显然是军营，波斯兵的军营，上千个制服相似的波斯兵在营地里忙忙碌碌，这可真让左一鸣傻了眼，弄不清这伙人到底在搞什么科研，难道是所谓波斯人的童子军集训基地？又抑或是基地恐怖分子的训练营？

然而，无论碰上什么奇事，对左一鸣来说，也莫过于自己怎么会变身穆拉帝力，这事一直缠绕心头，挥之不去，但却自始至终毫无头绪，只要身体没变回来，左一鸣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再没以往那股一往无前的勇气。

波斯兵营显然不是童子军集训基地那么简单，除了数以千计的波斯兵外，还有锁上手镣脚镣的汉人，天寒地冻，那上百个像重犯般的汉人仍要光着脚丫，搬沙运石，干着粗重活，偶尔听到他们谈话，说的果然是汉语。左一鸣很想和这些汉人交谈，了解自己身处何地，这些波斯兵从何而来，在这搭建兵营目的为何，为什么要捉汉人为奴……

然而，波斯兵却严禁左一鸣靠近这些重犯，每天苦工结束，所有犯人都要关押起来，重兵把守，根本无法接近。幸运的是，和左一鸣同在厨房当帮工的一个小伙子，像是汉人，虽然满嘴方言，但好歹也是汉语，两人不时在厨房碰面，一回生两回熟，时机一到，左一鸣便迫不及待地向小伙子请教数十个快把自己憋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