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我在……等待戈多。
“他什么时候来?”
……我不知道。
——我是在等待我的戈多,我却真的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来。
他告诉过我……他会来,让我在这里等他。
我答应他,等他。
我毫无指望地等着我的戈多——
这种等待……注定是漫长的。
我在深似地狱的没完没了的夜里等待,生怕在哪个没有星光的夜里就会迷失了方向……
开始是等待……
后来,我发现等待成为了习惯。
……
[爱斯特拉冈走到台中,停住脚步,背朝观众。
爱斯特拉冈:美丽的地方。他转身走到台前方,停住脚步,脸朝观众妙极了的景色。他转向弗拉季米尔咱们走吧。
弗拉季米尔:咱们不能。
爱斯特拉冈:咱们在等待戈多。
爱斯特拉冈:啊!略停你肯定是这儿吗?
弗拉季米尔:什么?
爱斯特拉冈:我们等的地方。
弗拉季米尔:他说在树旁边。他们望着树你还看见别的树吗?
爱斯特拉冈:这是什么树?
弗拉季米尔:我不知道。一棵柳树。
爱斯特拉冈:树叶呢?
弗拉季米尔:准是棵枯树。
爱斯特拉冈:看不见垂枝。
弗拉季米尔:或许还不到季节。
爱斯特拉冈:看上去简直像灌木。
弗拉季米尔:像丛林。
爱斯特拉冈:像灌木。
弗拉季米尔: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暗示咱们走错地方了?
爱斯特拉冈:他应该到这儿啦。
弗拉季米尔:他并没说定他准来。
爱斯特拉冈:万一他不来呢?
弗拉季米尔:咱们明天再来。
爱斯特拉冈:然后,后天再来。
弗拉季米尔:可能。
爱斯特拉冈:老这样下去。
弗拉季米尔:问题是——
爱斯特拉冈:直等到他来为止。
弗拉季米尔:你说话真是不留情。
爱斯特拉冈:咱们昨天也来过了。
弗拉季米尔:不,你弄错了。
爱斯特拉冈:咱们昨天干什么啦?
弗拉季米尔:咱们昨天干什么啦?
爱斯特拉冈:对了。
弗拉季米尔:怎么……忿怒地只要有你在场,就什么也肯定不了。
爱斯特拉冈:照我看来,咱们昨天来过这儿。
弗拉季米尔:举目四望你认得出这地方?
爱斯特拉冈:我并没这么说。
弗拉季米尔:嗯?
爱斯特拉冈:认不认得出没什么关系。
弗拉季米尔:完全一样……那树……转向观众那沼地。
爱斯特拉冈:你肯定是在今天晚上?
弗拉季米尔:什么?
爱斯特拉冈:是在今天晚上等他?
弗拉季米尔:他说是星期六。略停我想。
爱斯特拉冈:你想。
弗拉季米尔:我准记下了笔记。
[他在自己的衣袋里摸索着,拿出各色各样的废物。
爱斯特拉冈:十分凶狠地可是哪一个星期六?还有,今天是不是星期六?今天难道不可能是星期天!略停或者星期一?略停或者星期五?
弗拉季米尔:拼命往四周围张望,仿佛景色上写有日期似的那决不可能。
爱斯特拉冈:或者星期四?
弗拉季米尔:咱们怎么办呢?
爱斯特拉冈:要是他昨天来了,没在这儿找到咱们,那么你可以肯定他今天决不会再来了。
弗拉季米尔:可是你说我们昨天来过这儿。
爱斯特拉冈:我也许弄错了。略停咱们暂别说话,成不成?
弗拉季米尔:无力地好吧。爱斯特拉冈坐到土墩上。弗拉季米尔激动地来去踱着,不时煞住脚步往远处眺望。爱斯特拉冈睡着了。弗拉季米尔在受斯特拉冈面前停住脚步戈戈!……戈戈!……戈戈!
[爱斯特拉冈一下子惊醒过来。
爱斯特拉冈:惊恐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我睡着啦!责备地你为什么老是不肯让我睡一会儿?
弗拉季米尔:我觉得孤独。
爱斯特拉冈:我做了个梦。
弗拉季米尔:别告诉我!
爱斯特拉冈:我梦见——
弗拉季米尔:别告诉我!
爱斯特拉冈:向宇宙做了个手势有了这一个,你就感到满足了?沉默你太不够朋友了,狄狄。我个人的恶梦如果不能告诉你,叫我告诉谁去?
弗拉季米尔:让它们作为你个人的东西保留着吧。你知道我听了受不了。
——《等待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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