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兰是在第二天上午醒来的。她一睁开眼就看到床边趴着一个黄黄瘦瘦的小男孩,大约有三四岁的样子,这小男孩就是她的弟弟李小安。
李小安看到李小兰醒来,先是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等到确定是了,才大声喊道:“娘,大姐,刘奶奶,二姐醒了。”接着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先进来的是脸色蜡黄但是满脸欢喜的田春红,她激动地“啊啊”地叫着,一个箭步窜到李小兰的床前,摸摸李小兰的头,又用手比划着什么。
李小兰听不懂,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
后面紧跟着的是李小兰的姐姐李小梅,她小声问道:“小兰,你饿不饿?哪里还疼?”
李小兰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又疼又干,说句话都有些费劲,她只好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我渴。”
田春红听明白了,赶紧转过头跟李小梅比划叫她去烧水。
这时候,刘奶奶也迈着颤巍巍的脚步进来了。她高兴地对李小梅说道:“小梅,你去烧水,一会儿我去拿点白面和鸡蛋,给咱小兰做碗鸡蛋面条吃。”
田春红和李小梅闻言都吃了一惊,这年头白面和鸡蛋可都是金贵物,寻常人家只有来客了才吃。而且刘奶奶家比他们家强不了多少,白面是要过年才吃的,鸡蛋是拿来卖了换去盐和油的。
田春红又是摆手又是摇头,表示不能这样。
刘奶奶佯作生气地说道:“我说做就做,不就是一点白面和鸡蛋吗?我拿得出来,小梅赶紧去烧水。”
李小梅呆了一会儿还是去烧水了。
田春红见反对无效,但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刘奶奶。这个人对他们一家可真是没得说。不但收留他们,还借他们被子衣服穿,甚至还愿意拿出不数不多的口粮接济他们。以后日子要是好过了,他们家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
可是日子究竟要多久才能好起来呢?田春红一想起这没个尽头的苦日子心里不由得一沉。不过,不管怎样都要咬牙过下去。而且今天孩子又醒了,是多好的事呀。
田春红一想到二女儿,心情就不由得好了起来。
李小兰半靠在床上,打量着她的一家人。
刘奶奶年纪约有五十来岁吧,身材瘦小,满头白发,生得慈眉善目的,让人看着就想亲近。她那宽大又破旧的蓝色土色褂子上还打着补丁,不过看上去倒是挺干净,而且连补丁都打得挺好看。
刘奶奶坐在床前嘘寒问暖,问她头疼不疼?哪里不舒服,想吃点什么。
李小兰怕自己露馅,模仿着他们说话的口音一字一句地回答了。
然后,她想了想又趁机给他们打了一针预防针,要不然,以后,她的性格行为发生改变,用什么借口啊?现在先提前做好准备,到时就可以拿来用了。
李小兰目光茫然,断断续续地说道:“我、觉得我好像看到了阎王殿,那里阴森森的,好可怕,有人要拉我进去,我拼命挣扎着不想进,后来我听见有人喊我,我想着我要回家……然后就醒了。”186186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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